玉渊噎住,良久,看他一眼,道:“等王爷一走,你就操办起来,这两天先瞒着吧!”
“小姐,西南角还有些下人如何处置?”
“王府是不能留了,都送到庄上去吧。”
“是!”
……
三日后,天光刚亮。
李锦夜一行数千人由北城门而出,福王受皇帝旨意前去相送,这是兄弟俩自龌龊以来第一次见面。
李锦轩只觉得口干舌燥,半句场面话都讲不出来。
也该讲不出来。
这一战,自己这头废了钱若元,拖累了陆皇后,还让自己在世人眼里成了容不下兄弟的恶人;反观李锦夜,既不伤筋,又不动骨,还拔掉了陆家安插在王府的钉子。
两相一比较,自己简直就是大败而归,可恶,可恨啊!
李锦夜也无话可说。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李锦轩这样处心积虑、殚精竭虑要他死,他若还腆着脸凑上去,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那便是没了骨气。
送行的冷着一张脸,被送行的一张脸冷着,这可愁坏了与福王一道前来的众官员。
面和,心不和,这事好办;面不和,心不和,这事传到皇上耳中,那可咋整啊!
福王殿下,你倒是笑一个撒!
李锦轩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杯水酒,祝十六弟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李锦夜“嗯”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酒杯,笑道:“皇兄,这酒没毒吧!”
“你……”李锦轩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我开玩笑的,皇兄何必动气!”
李锦夜一口饮尽,扔了酒盅,冲前来相送的人抱了抱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李锦轩看着他背影,冷笑一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时,有贴身侍卫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王爷,安亲王侧妃陆氏病死了,已经发丧到陆府,陆府派人请示王爷,去吊唁吗?”
“吊!”
李锦轩咬牙切齿的咬出一个字。
……
陆侧妃病死了,王府白幡高挂,王妃高玉渊亲自操持丧礼,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陆家人于傍晚时分姗姗来迟,虽然心里一个个恨得不行,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悲痛欲绝。
按理,陆侧妃只是陆家旁支的女儿,嫡支的宁国公陆征鹏根本无须前来吊唁,却因为亲王侧妃品阶不低,他不来也得来。
陆征鹏行过礼,心里骂了声“李锦夜这个王八羔子”,目光阴恻恻地看了高玉渊一眼。
高玉渊毫不客气的回视过去,目光中的凛冽尤胜于他。
四目相对,陆征鹏甩袖而去,玉渊故意在他身后喊,“陆侧妃啊,宁国公亲自来看你了,你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