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缓缓闭上眼,她无端想起在孙家庄时,娘从怀里掏出的那半块沾了灰的山芋。
娘疯了,还惦记着她,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吗?
再睁开眼睛时,玉渊笑了。
“既然二姐想留,那便留吧,我也不劝了。别的事情你别操心,一切交给我,你只顾着自己的身子便好。”
所谓别的事情,除了银钱上,还有陆府那头。玉渊心里盘算着,这偌大的高府,足够她们母子二人平静度日。
谢玉湖感激地看着她,道:“今日三叔大喜,你去吧,我这庵堂里晦气,别久呆。”
玉渊起身,还未迈步,就听谢玉湖轻柔又道:“阿渊,我和娘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与你交好。二姐无以为报,来生愿为妹妹做牛做马。”
玉渊浑不在意地笑笑:“二姐,这辈子还长着呢!”
走出庵堂,正好罗妈妈匆匆走来说谢府那头要掀喜帕了,三爷请小姐过去瞧一瞧。
玉渊笑道:“三叔掀喜帕,为什么要我去瞧?”
罗妈妈摇摇头。
“罢了,也让我瞧一眼新娘子的模样再走。”
罗妈妈笑道:“小姐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的是沈青瑶,不是今日的谢三奶奶!”
玉渊从角门走到谢府,一路向里,正好赶上热闹。
人群中,有人见她来,立刻让出一条路,玉渊没走到里头,只在门边上瞧着。
房里,谢奕为眼角余光见侄女来,接过喜娘递来的称杆,将喜帕轻轻掀起。
掀了盖头的沈青瑶抬头看他一眼,又含羞垂下了头。
玉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她的三叔,终于有家了!
第五百二十章大婚
谢府的喜宴,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谢奕为的同窗加同僚。这些人知道谢奕为不会喝酒,也不灌他,略略闹了闹便散了。
留到最后的,是谢承君夫妇。
谢奕为端着酒杯,眼里含着五分薄醉的走到二人面前。
谢承君夫妇忙站起来,齐唤了一声,“三叔!”
谢奕为拍拍大侄子的肩,“喝了酒,说酒话,你们那府里都不是东西。”
谢承君一张俊脸涨得猪头似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浑身那个不自在啊!
倒是管氏老成些,“三叔骂的是,只是我们做小辈的,有些话只敢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说出来便是大不敬,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