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他突然害怕起来,因为李锦夜眼中除了平静,根本看不出半丝波澜。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出身大族,生母又是皇后,贵不可言,好像不坐上那个位置,就枉来人世一遭似的。
于是殚精竭虑,营营汲汲把李锦安拉下马;
李锦安一下马,那个位置如同囊中取物,十拿九稳,他得意了,猖狂了,飘了,他不想安份守己的等到那一天,他要把对他有威胁的人,一一解决,这才有了西山的事情。
又落下什么了呢?
李锦夜的网早就布下,就等着他自个往里跳呢!不仅把原有的东西赔干净了,连子孙后代也赔进去。
李锦轩悲怆起来,只觉得自己是真傻啊!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殿前,扑通一声跪下,三个头磕得结结实实,连血印子都磕了出来。
……
一盏茶后,李锦轩最后看了大莘的皇宫一眼,爬上马车,摔下帘子。
十八辆马车缓缓而动,一路护送的禁卫军多达千人。说好听是护送,说不好听是押送。
李锦夜站在城楼眺望,脸上并没有几分难过。
海南虽然条件艰苦,但远离京城的争斗,安安稳稳的总能有命终老。这于李锦轩,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爷,天牢里的那个人也该了结一下。”青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锦夜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苦命之人,且留她一条性命吧,这事你去办,务必办得干干净净。”
“是!”
……
三日后,深夜。
乱坟岗,鬼气森森。
旧的尸骨已经腐烂,新的尸体又被板车运来,这处乱坟岗是刑部大牢专属,专门安置死在牢里的人。
两个运尸人把尸体从板车上扔下来,为首的嘴里念了声“冤有头,债有主”,便拉着板车离开。
人刚走,树上飘下一人,从坟堆里扒出一具尸体,又往尸体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小半盏茶后,尸体幽幽醒来,正是沈如玉。
沈如玉一看面前的人,忽然跪下。
青山扶她起来,塞给她一个包裹,“这里的银子够你用一世,爷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沈姑娘,好好活命去吧!”
沈如玉刚刚醒来,力气不济的轻声道:“如玉还想求一个恩典!”
“且说说!”
“我不想走,想在爷身边做个粗使丫鬟,侍候爷!”
青山皱皱眉:“你喜欢爷?”
沈如玉咬了咬牙,点点头。
青山默然不语,许久,才叹息似的说道:“沈姑娘,听小的一句劝,爷这人心里除了江山社稷以外,只装得下一个王妃。”
沈如玉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