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怀没好气的松开手,李公公踉跄着往前几步,扑通一下跪倒在李锦夜的面前,老泪纵横。
“王爷,老奴自十二岁净身入宫,就一直侍候着皇上,老奴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死了,老奴不敢独活,求王爷赐毒酒一杯,让我先一步走,好去黄泉路上服侍。有些话,老奴心里知道,但不敢说,不能说。说了,黄泉路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上,求王爷成全!”
李公公身子伏下去,花白头发不知何时散开,散了一地。
“好一个忠奴!”
李锦夜低叹一声,“燕过留痕,我就不相信整个皇宫都找不出一个当年知晓内情的老人来。”
李公公伏在地上,重重叹息了一声,突然道:“王爷许久未见十七老皇叔了吧!”
话落,殿内三人的表情同时僵了一僵。
李锦夜紧紧按着自己的眉心,大半张脸都藏于掌后,自然也没有人看到他突突跳跃的太阳穴,他突然想到自己无数次见李公公的情形。
这人总是露出他惯常的微笑,现在回头看来,这笑里隐藏着无数复杂的东西。
片刻后,他俯身,低低道:“李公公一辈子忠心耿耿,心中所想本王定会满足。”
“多谢王爷!”
李公公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玉渊走到李锦夜身边,神情更加柔和,“成婚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十七皇叔。”
“我也许久没去了!”李锦夜握住她的手,“走,咱们给十七皇叔磕个头去!”
“李锦夜,你给我等下!”张虚怀突然叫住他,“李公公,你进去服侍你主子吧。”
李公公行完礼,抹了把老泪,恭着身子进了寝殿。
张虚怀等他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道:“太医院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派人去给十七老王爷请诊,奇怪的是,十七老王爷的脉相从来落不到我的案头上,听说是直接呈给皇帝看,我打听过,这事很有些年头了。要不是那老东西提醒,你差点都给忘了。”
李锦夜与玉渊对视一眼,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玉渊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从孙家庄归京后,皇帝见我的第一面,就让我常替他去瞧瞧十七皇叔,正因为如此,我才常去。”
玉渊脑海深处乱糟糟的,似乎充斥了无数念头,又全是茫茫空白。
老皇帝为什么让李锦夜去看十七老皇爷?
李公公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他是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