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愁眉苦脸:“是啊,直接说事情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喝啊,我宁可喝白水,初雪叶茶怎么能喝雁极府的呢,当然要喝梅梢雪岭山尖上的那一茬啊。”
傅时画曲指轻轻谈了谈茶杯,扣出了点儿轻响:“茶具自然也要用梅梢雪岭的冻梅瓷杯来配。”
虞绒绒使劲点头:“而且非得是黄丹大师二十七年前在巅峰期时烧制的那一批。”
傅时画含笑颔首:“非得是那一套。”
虞绒绒再小声道:“雁极府的初雪叶茶,猪都不喝。”
傅时画面上笑意加深:“猪都不喝。”
小齐师兄和小聂师兄:“……”
这、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梅梢雪岭的初雪叶茶,那是人能喝得起的吗?!
黄、黄丹大师又是谁啊!!
虞绒绒诚恳地重新看向方才一片怒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脸茫然的小齐师兄:“这位师兄,不得不说,透过现象看本质,还得是您啊。”
小齐师兄觉得虞绒绒是在讽刺他,他的脸开始涨红,却还强撑着,梗着脖子道:“一派胡言!你也只是道听途说再来这里卖弄罢了吧?!还说梅梢雪岭,你知道梅梢雪岭在哪里吗!你……你分明是看到我们小笑峰富丽堂皇,心生妒忌,故意出言假装自己很懂的吧?!”
他话音才落,便又响起了一声茶碗轻扣,却见坐在一侧的少年似笑非笑看向他:“是吗?富丽堂皇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他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一侧的眉毛:“风雅是风雅,附庸风雅却未必风雅,明明不风雅,却硬要装腔作势,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一路走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多少是幻象,多少是故弄玄虚,非要一一点明吗?”
小齐师兄睁大了眼,愈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内室里,穿金挂银的小韩师兄翻身而起,终于收掉了面上的散漫之色:“小聂遇上硬点子了!”
小齐师兄到底不服,短暂的不安后,硬着头皮道:“你不要张口就来!你且告诉我,什么故弄玄虚,什么假了?!”
虞绒绒轻轻一笑:“这是小笑峰的考题吗?那我便来试着答一答。”
她双手摊开,先弯下一根手指:“烟波府月中荷塘的花出塘只用黑镶玉的花盆,且盆边会带月中荷塘的红银漆私印。”
她再弯曲一根手指,继续道:“南荒的鲛缎产量极少,最奢华之处,确实可以做帷幔垂帘,但……此物晕染限制极大,所以真正的鲛缎,绝无鹅黄与嫩粉两色。小笑峰莫不是被黑心卖家骗了?”
……
虞绒绒如此轻声细语,曲到最后一根手指时,目光落在了小聂师兄背后的那副挥毫上,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