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是,怎么到哪里都逃不过虞绒绒的名字。
只要出门,无论是去练剑、磨剑甚至哪怕去了雪巅之下,满目蔓延都是榜单上的“虞六”大名,这也就算了,所有梅梢派乃至其他几派来参加比剑的弟子们,要么在说虞六的符,要么在讨论那承诺的三千本命剑到底何时会到。
不出来磨剑,他那个聒噪表妹也总要用那种奇怪眼神看着他,显然非想要再问有关虞绒绒的两三事,他若是不答,对方便欲言又止,好似笃定了他对虞绒绒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的前提,是有情。
宁无量很确定,自己对虞绒绒一家或许有幼年收留的感激,有一起长大的几许相熟,而这些感激与相熟总会被岁月冲淡。
他非草木,心中多少为自己所作之事有些愧疚,但这样的愧疚相比起他对御素阁刻骨的恨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种种感情,错综复杂,或许难辨,却绝没有情。
何来余情未了。
情之一字,对于他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
无用,无趣,且本就不应该拥有。
他垂眸继续安静地磨剑,感受着自己手中那柄乌钩剑越发锋利且剑气昂然,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郁气。
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分明内心很笃定自己的不在意,但为何还会有这样的郁气,更不是很明白为何虞绒绒这三个字……乃至虞六这两个字,都会让他有这么大的烦闷。
甚至他一闭上眼,便是那日磨剑之时,少女站在岸边,一符破冰川的模样。
宁无量有些烦躁,甚至觉得自己剑心都有些不稳,他深吸一口气,道元重新流转,就准备继续磨剑,稳住自己的道心。
不过……等等。
宁无量突然微微皱起了眉。
说起来,他是不是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过燕灵了?
宁无量揉了揉眉心,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燕灵在琼竹派胡作非为飞扬跋扈闹得鸡犬不宁的样子,终于捏了一张传讯符。
“燕灵这两天在做什么?看好她,别闯祸。”
过了片刻,他收到了回讯。
“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我们已经七八天没见到燕大小姐了啊?”
宁无量:“……??”
……
万里之外,紫衣小胖子有些气喘吁吁地挥舞着传讯符。
四面八方的消息一条一条传入他耳中,分明算得上是嘈杂的无数信息量,落在他耳中以后,就自动被分析分类成了一条条清晰的信息。
“催,给我催。”虞丸丸恶狠狠道:“拖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拖我虞丸丸的货。喊上兄弟们,静坐在剑炉旁边,盯着他的剑炉。知道什么是加急单吗!加急单就是立刻马上停下手里其他所有的活,先来做我要的货!”
“什么?太累了要睡觉?提神醒脑丸,十瓶,塞他手里,要是不收,就按住塞他嘴里。约定的时间交不了货,还想睡觉?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收钱又不干活,当我虞丸丸是大慈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