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虞绒绒的身影腾空而起,再逐渐在视线中远去,重新退回了身后的阴影中。
长身玉立的青衣少年轻轻垂眸,压去了眼底的暗色。
二狗有些担心地落在傅时画肩头,传音道:“你不跟上去吗?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总觉得气氛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是你的错觉。”傅时画声音低沉:“她已成大阵师,便必须去修补一座阵法。”
二狗似是想到了什么:“阵?”
“没错,就是梅梢派的那处用来封印魔神四肢的松梢剑阵。二狗,你帮不了她,我也帮不了她,那是比剑大会第一的职责,更是世间所有大阵师的宿命。”
二狗愣了愣:“其他也就算了,但这和比剑大会第一有什么关系?怎么拿了第一还要卖苦力的呀?梅梢派怎么不讲道理的吗?”
“世间最年轻的剑修都在这里,而第一永远都是最锐利的那柄剑。”傅时画淡淡道:“那座阵里,有天下所有最锐利的剑意——当然,也包括我的。”
……
跟在两人身后的虞绒绒还不知道什么宿不宿命。
要去面见那位据说已经灵寂期的道君梅掌门,说不紧张,是假的。
虞绒绒在忐忑之余,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譬如难道拿了第一还有奖励?说不定有什么功法要传给自己?
啊,是了!她还可以问问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把渊兮拿出来的办法!
这样想着,面前两人已经停了步,恭谨躬身:“梅掌门。”
虞绒绒敛了心神,不敢抬头,只认真行礼:“御素阁虞绒绒见过梅掌门。”
——在她面前,没有任何隐藏身份的必要,而以门派见礼,才是最尊重的说法。
对方的声音很年轻,很淡却并不高傲:“你为何不自称小楼?”
虞绒绒愣了愣:“……有、有区别吗?”
梅掌门的眼神在她身上顿了顿:“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耿惊花未免宠你太过。”
虞绒绒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心道原来小楼与御素阁确实有些区别,却不知区别在何处。
但显然梅掌门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待那两名引路的弟子彻底走远后,她才重新开口道:“虞家竟然气运尚存,香火还在,我确实有些吃惊。而你以虞氏血脉,强登云梯,重重因缘际会之下,竟然真的逆天改命,也许这天,也真的要变一变了。”
虞绒绒心底暗惊,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却不敢多问,只躬身道:“谨遵祖训,不敢有懈怠,侥幸得以存活至今。”
梅掌门虚虚抬眼:“看来你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可知,虞氏祖上何源?”
“并未见过详细记载,只说与钱财有关……”虞绒绒有些迟疑道,实在不明白为何梅掌门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