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虞绒绒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多了什么。
“那么,之后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走了。”
虞绒绒的视野倏而一暗,她退出了那段记忆,重新站在了伊始入朱红木门时的那片黑暗之中。
却也并非绝对的黑暗。
因为她的手里,多了一方转动的、有着星芒闪烁跳跃的棋盘。
那样的光,仿佛可以照亮一切。
第149章
傅时画的目光很慢地从朱红木门上收了回来,再落在了姜夫人身上。
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这位青衣金线的少年周身的气息也悄然有了某种变化,像是一夕之间突然敛去了真正的柔软,露出了这样散漫姿态中真正的锋利。
他的眉眼和目光依然是温和的,但手中的渊兮却悄然颤动了一下。
傅时画伸出一只手,在通体漆黑的长剑上轻抚而过,像是在安抚渊兮的躁动,也像是在亲耳听到别人说自己体内的那根肋骨真的是所谓魔骨后的恹恹。
他的手指点至渊兮剑身中端时,才慢条斯理道:“如果傅家要做什么,姜夫人当如何呢?”
姜夫人神色莫测:“违背了约定,自有天惩,那个位置……也不必一定要由傅氏来做,何须我来出手?”
顿了顿,一袭华服的姜夫人倏而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眯眼,道:“还是说,你是在试探我出手的底线?”
“是,也不是。”傅时画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殊无笑意:“不得不承认,听到姜夫人说自有天惩时,我的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些失落。但也正好给了我亲自去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
“我也很想知道。”他慢慢抬起眼来,目光雪亮:“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我想当面去问问他。”
如果。
他身上的魔骨是真,昭渊帝与魔族的暗中交易是真,他的那些零散被抹去再重新浮现的记忆是真。
这么按照他记忆中的内容,这桩交易本应停止在当年那场遮盖了整个皇城的宫变。
可在魔宫的时候,他分明……还是听到了一次昭渊帝的声音。
虽然那只是一声冷哼,但他怎么可能会听错。
这个世界上当然不是没有声音极其相似之人,他当然也可以告诉自己,那一声或许只是巧合,他不必如此敏感,神经如此紧张。
但他从来都不是活在自我欺骗和侥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