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只需要放出身上的威压,都已经足够让对方的动作变得凝滞。
可如今,他的实力已经十之去三,在这瞬息之间的几招交手与闪避之中,他已经颇为惊愕地发现,面前之人的实力绝不逊于之前那名剑修青年!
剑气吞吐,在道衍台上与一千位剑尊交手的日日夜夜此刻都浓缩在了见画之上,虞绒绒长发翻飞,满头的珠翠早就卸了大半,只剩下了最简单的珠钗与颊侧的发卡。
剑气声清脆,珠翠碰撞声更是清脆。
见画下压再挑,虞绒绒斜踏一步,险险躲开魔君的一剑,翻身再起时,剑气已经吞吐到了五丈有余,竟是硬生生将魔尊的衣袖划开了一长道口子!
“是你。”魔君错身后掠,声音低沉道,他的手中已经凝出了一柄黑红双色的大剑,有浓郁的魔气缭绕其上,再燃起了好似来自幽冥的火。
虞绒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紧紧盯着那样的火,只觉得眼熟。
火怎么会眼熟呢?
她眯了眯眼,却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魔魂长河的火。”她慢慢道:“魔君不去渡河中魔魂,却取火来用,难怪这么多年来,从未有魔族真的自血河之中超脱。原来……火从来都不够用。”
“我魔族身死便是死,不拘于天地,不轮于世间,又如何?”魔君冷笑一声:“火于魂魄,也不过是再一次的痛楚加深,这种假惺惺的怜悯,又有何用?”
他翻转剑柄,再抬剑指向虞绒绒:“小姑娘,三入我魔域,难道这一次,你还想全身而退?前两次还知道带个帮手,这次竟敢只身前来,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虞绒绒不答,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想来并非是所有与魔族有染之人跃下诛魔台的时候,都会坠入魔域,以诛魔台真实的目的,恐怕在坠下以后,便会磋磨去身上所有的魔气,最终只留一具躯壳在。
若是足够强大,以这样暴戾的方式去了魔气后,或许还存留有一口气在,变成彻头彻尾的凡人。
但更多的时候,与魔有染之人在坠下诛魔台后,都会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她会来这里,魔君并不知晓,也不是宁旧宿的安排。
难道是她之前故作镇定嘲讽地对宁旧宿所说的话语……成真了?
虞绒绒心中有困惑,面上却不显。
符剑与魔剑交错,肉眼可见的魔意缭绕上见画吞吐的剑气,好似要将那样的墨黑之色沾染烙印在那些剑气上。
然而下一刻,剑气便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将所有的魔气切割成断续的点的符线!
一击不中,两人各自退开几步,虞绒绒手腕一甩,笔尖的剑气重新凝聚。
她抬眉,不避不让看向魔君血红的眼,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魔骨给昭渊帝?”
魔君很是愣了愣,才哑声笑了起来:“有人想要千秋万古,当然得要祭献一些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