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慈祥的看着少年,福伯轻声开口道:“你娘还不同意离开?”
少年手上动作没停下,刷刷扫了几下才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后他小声道:“她不肯的。”
早在几年前,他就同母亲说过,离开这里。可是母亲不愿意,非要在这里,还说过往的人流多,能多打听打听父亲的事情。
福伯听完后又暗自叹气,娘俩都是苦命人,这么多年了,若是能找到孩子爹,早就找到了。既然找不到,那就说明那男人给的消息都是假的。
少年也觉得如此,全部都是假的。
而给假名假消息的原因,无非就是家中早已经有妻室,或者出身富贵不是他娘亲可以攀的上的。
福伯怕他伤心,赶紧说了些别的话题,然后取来两个包子给他吃。
到底是年轻干活快,一会就将雪扫的干净。
阿胤拿着包子去了后院。
就在自己的小屋旁有个炉子,他将炉子点燃,上头架了汤锅,里面放了米后又放了半根人参。
檀香作为花楼里曾经的头牌,手里自然是有些钱财的,不过她得到一点钱就会放出去,托人帮她寻摸郎君的消息。
所以这些年,手里剩下的并不多。
再加上后来她精神状态不好,又总是生病,所以来找她的客人并不多,钱就越来越少了。
身在花楼里不挣钱,老鸨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就白日里出去干活挣钱,晚上回花楼忙活,这才勉强让母子俩活的好一些。
粥煮好后,又将药锅放上去,褐色的汤汁散发着苦味,升起的热气都让人觉得苦涩。
少年却面色如常,这不算什么,不过是苦口的药罢了,远不如生活来的苦。
将药和粥放在托盘里,又把热好的包子也放里,他上楼去往母亲檀香的房间。
刚上楼梯,二楼的一间房门打开,露出一张未着粉黛的脸。
唇红齿白,便是头发凌乱也能瞧出是个美人。
少年低垂着头,“霜花姐姐好。”
霜花笑笑,边拢衣服边走出来,素手划过,托盘里便多了一锭银子。
“我看上八宝阁的一支簪子了,你一会方便的话帮我跑一趟。”
少年在这里也做些跑腿的活计,这样能得些赏钱。而霜花向来出手大方,每次都能剩下很多。
他笑笑,“多谢姐姐,您稍等,我喂完母亲吃药就去。”
霜花此刻已经转身了,她摆摆手,浑不在意的道:“不急。”
门关上,少年也脚步一转,朝着最里面的房间去了。
屋里一进来就有种闷闷的味道,混杂着苦涩的药味。
“阿胤,你来了。”
檀香今日起的格外的早,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
“娘,您吃点粥水再喝药,免得肠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