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负手站立,嘴角桀骜的弧度……
他闭眼,挥散层叠在眼前的影象。
“大桥真的被偷了。”她转身——
脑海中,女孩的转身……
他睁开眼,她的唇微嗔地撅起,嘴角滑落落寞,鼻子皱着沉思,眼里莹润着泪花,透出兴奋的神采,眉峰犹疑地聚起。
复杂的表情背后只少了那一句。
脑海中,女孩转身,皱着眉。苦着脸,却突然大笑地推了他一把。“好棒哦。”一句话早已摔得支离破碎。
“目前为止,你是最先,承认事实。”暮吟将忧伤的眼神穿透回忆,投进人群里。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带着厚重面具的人是不会轻易去承认与他们思想上有落差的事情。
漩涡渐渐消停,满江的枫叶迅速被带向下游。太阳从云的背后钻出,透过漂浮的杂质,带给人更深沉的窒息。
远山作为无声的见证人,满山的红色褪去,只剩离草萋萋。
谁也没有说出口。
似乎桥仍存在着。
“妈咪,桥不见了耶。”稚嫩的声音拨动了心结,迅速通过一旁的旖月tv的话筒闯进了人们心里。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男孩显是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玩具。他妈妈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往怀里拉,生怕会被别人发觉
单调的黑白底片上,瞳仁中的大桥映象统统抹去,只剩空洞红肿的眼,再也拼凑不出一个残缺的桥。
稚嫩的声音回dàng在旖月岛的每个角落,拨动心弦,震dàng橱窗,惹起尘埃。
电视屏幕上,小男孩的口型被重复播放,有人试图证明是自己听错。
人们的心理防线在经过致命的摧残后,焕发出新的生命力,立即在小孩及他母亲旁形成一个同心圆,黑隆隆的人群像山脊一样压来,环成沉寂的山凹,黑麻麻的一片无声静立。
电视的直播画面切换到了小男孩。
记者颤颤把话筒递到小男孩被捂住的嘴边:你刚才说了什么?
身后的人群期待着同一个答案,只是他们说不出口。
妈妈的手特写着从镜头滑落,像遮羞布从最后一线的秘密上褪下。一切,展露无遗。
小男孩的脸愈发红润,骨碌地转着大眼,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扯着尖利的嗓音:桥不见了。
这一声的震颤不亚于刚才。
平静的江面在大桥消失的地方泛开水纹,常青树上的绿叶簌簌掉落,黑色的鸟儿振翅从各个角落向上飞去。
每个人感觉到眼里水分的流失,再不能转动,机械地重复播放小男孩的口型。
“谁教你这么说的。”女记者脱口而出不专业的问题。
小男孩像完全不知道厄运来临,毫不理会周围空洞的眼神,双手摆弄着玩具,扁扁嘴:咻,桥没了。
同心圆整齐地向内更加紧凑地收拢,小男孩可怜的母亲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只是战战兢兢地缩着脚,将儿子高举起,遮住利剑般的眼神。
小男孩的母亲近乎休克,乏力地举着小男孩,全身湿透,像从人潮中刚捞上来,而小男孩在同心圆的正中欢快地玩耍。
喉咙干涩,女记者张了张嘴,问不出话来。
由记者开始同心圆毫无征兆地背转身,向城市的各大角落散去,步调优雅一致,却像落荒而逃的慌不择路。
母亲舒了一口气,看着差点害她丧命的孽障,捂住他的嘴,往人最少的方向急速走去。
江面上已浮着上百具尸体,混乱的场面仍是无法控制,自杀的、救人的、观看的、劝说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大桥一起灭亡,或赌博的,或保险的,或宗教的,或精神病院的。
所有的警戒线被冲散,警察成了最直接的宣泄对象,陆地上的警察被各种东西砸得鼻青脸肿,如过街的老鼠般逃窜,边跑还边扔掉挖空心思得来的警装。江面上救援队和之前的侦察队无处靠岸,救起的人反拉着警察一起下水,江面上乱作一团。无头苍蝇般乱飞的直升机没有统一的信号指挥,更在是被干扰后的错误指令下朝江面胡乱扫shè。
指挥部里,政府要员依然呆坐,任凭苦心营造的秩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