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呀?”施图安气道:“也算我一份,我陪大姐一起出。”
“有你说话的份?没一点规矩,有娘生没娘教的——”
“施怀瑾,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施图南看着她:“否则,你一个铜子都没。”施怀瑾一言不发地盯住她,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梁晚月拧拧吓傻的施怀瑜,干笑道:“图南,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份。”施怀先道。
“也……也算我一份。”施怀瑜立即附和。
施怀瑾看了她们一圈,拍着桌子起身,施图南朝她吐出两个字:“出去。”施怀瑾愤恨地要出去,被梁晚月一把拉住道:“使什么脾气?快给你大姐认个错!”
“二姐,你就给大姐认个错吧。”施怀瑜极少见施图南发脾气。
“怀瑾,你给图南认个错,这事就过了。”施怀先看她道:“父亲要是听了你这话,准要罚你跪祠堂……”
“跪就跪——”施怀瑾大手一挥,把桌上点心扫地上,扭头跑出了房间。
“二姐、二姐。”施怀瑜追了出去。
“晚香。”
“诶,大小姐。”
“把地上的点心捡了送到二小姐房间,这些不吃完不许她去餐厅。”施图南端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也不许有人给她送饭。”扭头看向施怀先,“你去找李邽山,往下谈谈,给他一箱白银一箱金条。”
施怀先面有难色道:“李邽山不见我,说是只和管事的说。”
施图南一怔,没再说什么,轻声道:“那你们去忙吧。”
梁晚月踯躅着没出去,走到施图南身边,犹犹豫豫地说:“图南,你二妹小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不妨她猛地一回头,梁晚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施图南问:“有事?”
梁晚月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道:“没事。”出了房间,捂着砰砰跳的胸口,长吁一口气。她一直就怕施图南,第一次见她,她小小年纪就盯着她问:“你是父亲养的外室么?”又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问:“这是父亲的孩子么?”自己在施家最自在的几年,竟是十六岁的施图南随着她生母去国外留洋的四年。
施图南倒也没做什么,只是不言不语地看着她。她带着孩子在园子里放风筝,拿着鱼食喂鱼,给孩子们绣手帕,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孩站在那盯着她们母女。她晚上做梦,老梦见施图南给她们母女碗里下药,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很让人毛骨悚然。后来俩女儿健康的成年,至今二十岁,除了小病小痛,倒也平安。
一般想不明白的事,梁晚月也不消想,身子一歪,侧躺在榻上,拿出一杆银烟枪,把烘烤过的烟泡放进去,把烟斗慢慢靠近烟灯。好半晌,兴奋劲过去,身子软绵绵地瘫在榻上,恍恍惚惚入了梦。梦里回到十二岁,家里穷,没粮了,父亲就把女儿们卖了。脸盘标致的,被花街柳巷里挑走;一般的,就被当作童养媳挑走。总归,命都不大好就是了。
作话:关于“图南”的一段话,出自《庄子·逍遥游》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