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其实大姐从没亏待过我们姐妹。大姐一直管着家用,她用的什么胭脂水粉西洋货,我们姐妹都一样。有时候我们的洋装,比好多正牌小姐的都高级时髦。她说我们代表施家,让我们出门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可我和二姐从没听过。”
“你大姐这点做的比你们都好。她在外向来是护着你们的。”梁晚月也承认这一点。娘俩又说了一会,梁晚月影见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施图南看着施怀瑜,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好。”施怀瑜点点头。
“还怀疑你二姐。”
施怀瑜愣了下,没应声。
“不是你二姐。她不会害你命的。”施图南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是吓坏了。”施怀瑜轻声解释。
“我今一早去找瑾瑜了。”梁晚月道:“她把我关在门外不应声……”
“你应该相信她。”
“你是她母亲。”施图南看住她手里的旗袍,也不知说与谁听。
梁晚月又红了眼,拿着帕子擦泪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你确实不是。”施图南看着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这不是什么丑事。”
施怀瑜和梁晚月同时看向她。施图南说话都会给对方留有余地,很少说重话。这算是一句很重的话。
“你……你父亲是怎么对我的,你们都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我没念过什么书……”
“你只要理解她,相信她,不否定她,这些就足够成为一个好母亲。”施图南说得很轻:“没有人能小看你,是你自己轻贱了自己。你不能自恃无知,而继续心安理得的无知。”
梁晚月嗫嗫嚅嚅着,说不出话。
“这旗袍是谁的?”
“二姐的。”施怀瑜接过话道:“她走路步子迈得大,旗袍总是坏。”
施图南看了眼旗袍,朝她道:“何跃居的事怨不得人。他的为人报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
“我知道,我就是意难平。”
施图南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房间。打开一个小密码箱,里面的物件一目了然:一封牛皮信,一本账薄,一个装有液体的玻璃瓶,一把精致的枪,以及,一枚银色的子·弹。她拿出牛皮信封,掏出信纸,在上头落了几笔。随后又拿出账薄,也在上面添了几笔。
有人敲门,她收好密码箱应了声,李邽山推门进来,看了圈问:“四妹不在?”
“你找她有事?”
李邽山反手锁上门,拉了把椅子到她面前,坐上去单刀直入地问:“我对昨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能不能让你快活?”
“什么?”施图南看他。
“昨天中午你快活么?”
“无聊。”施图南明白过来起身要走,被他一把摁住,一脸正经地问:“你觉得无聊?”
“你脑壳坏了?”施图南瞪他。
“你快不快活?”李邽山坚持。
“快活。”施图南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