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又聊了会,梅孜君夫妇离开。到了房间,顾远顽笑道:“看到他们,我就想起咱们刚谈恋爱那会了。”
梅孜君心事重重道:“阿远,我预感很不好。”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梅孜君摇摇头,撇过一边不提,问他:“你觉得邽山怎么样?”
“人品不好说,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顾远斟酌道:“他眼里有囡囡。是诚心待囡囡的。”
“人粗了点,配不上囡囡。”梅孜君道。
“我看你给他怀表……”
“囡囡喜欢他。”梅孜君道:“她是我梅孜君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你也看出来了?”顾远笑她:“这么自信?”
“要是不喜欢,我女儿能带来给我看?”梅孜君欣慰道:“我没想过她会带心上人给我看。”
“以我对她的了解,除非婚后。否则她不会带给我看。不过她也大了,我也慢慢看不懂了。”
顾远给孩子盖好被子,揉着胳膊道:“遂安要控制食欲了,该变成小胖墩了。”
“碍什么?女孩要胖胖的才可爱。”梅孜君摘着耳坠子道:“图南就是太瘦了,身上一点肉都没。”
顾远从身后抱住她,吻了下她侧脸道:“是啊,女孩子要有肉才好。”
梅孜君笑着推开他。
顾远解着衣服道:“下午听何公子说,施家那个孩子挺遭罪的,器官都衰竭了。”
“阿远,你相信因果么?”
“当然。物有本末,事有始终。”
“这就是他的果。他得受着。”梅孜君道。
“什么果?”顾远听得不明不白,转身去了卫生间。
梅孜君没再应声,照着镜子,一点点卸脸上的妆。苏医生问她怎么办?能怎么办?要么一点点的痛苦的熬,至多明天就死了。要么她配一种药,可以让他立刻结束生命。苏医生不认可后者,他说尊重病人的意愿。
她做过两年的战地医生,见过各种痛苦的,残忍的,非人道的死法。
麻木了。
*
餐厅人散后,施图南给他弹了首曲子。这是曾答应他的。李邽山坐在她旁边,要她教自己弹琴。施图南握住他的手,手把手的教。李邽山学的心猿意马,身子贴着她道:“你妈好像很中意我。”
“你同她之前见过。”施图南不是问,是陈述的语气。
“见过。说上话单就这一回。”李邽山应得利落。
施图南没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