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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前刚到,看你专注便没打扰。”

她指甲剪得圆圆短短,好胜心上来也顾不着那么多。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吹手,好辣。

江霁容回车上取来清凉止痛的药膏。

林绣乖乖涂了药,又有些遗憾,看来接下来几天不能再啃大拇指了。

浅浅猪油香突然钻进她鼻尖。

江霁容放下手中提盒,将其中碗碟一样样取出,“今日试着做了些汤饭,还请各位指点一二。”

等着吃腊肠焖饭的桃枝:???

自己在学士府上做工时,怎从没听说过大人有此等庖厨之乐。

梁新和郭柏对视一眼,更是觉得有点悚然。莫非大人是觉得他二人手艺不佳,让掌柜的吃不好饭,才亲自送上门?

在几人复杂的目光中,林绣很淡定地接过汤碗。

嗯,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剥豆剥到手疼的桃枝到底没吃上心心念念的腊肠焖饭。

装汤水的是个肚大而深的茶壶,许是提盒里塞满棉花,此刻把双手覆在壶身上,仍有些灼人的温度。

掀开壶盖,便是一汪“藻荇交横”般的清潭,色亮如茶。

只是缺少那般诗意的孤寒,在袅袅腾起的热雾中,满是俗世清欢。

外头隐有半雪半雨的飞籁扑窗声,即使是江南的冬天,冷风也让人消受不住。

林绣推上窗,根茎类植物特有的淡甜让湿漉漉的空气都有了滋味。

闭气咀嚼几口,她眼睛一亮。

“洪湖清泥巴藕?!”

江霁容笑着点头。

冬藕不像夏藕那样脆生爽利、藕断丝连,而是粉糯柔绵、稍含就化。

脂质氧化后产生的醇类化合物有种令人心醉的芬芳,洪湖所产的莲藕尤甚,怪不得常听人说“长江鱼,洪湖藕,吃了不想走”。

猪脊骨敲碎横在砂锅底,出肉少,但骨缝间油滋滋的骨髓最吸引人。小排上的肉颤颤巍巍,似乎轻轻一抿就能骨肉分离。

汤做得足够多,一人一碗,此刻极有默契地噤声分食。

右首边,桃枝吹一吹那热气,汤头纯澈,意外地没飘起一层芫荽。

与林绣相熟的几人都知道,她爱吃葱蒜,但极讨厌姜和芫荽。

这讨厌又分一点不沾和能勉强接受作为佐料,芫荽显然属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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