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们立马攒动起来,七嘴八舌反驳,无非是些“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真的很想离开”“我们不会脱后腿的”等等。
闻镜不怕救人,就怕救的人最后成为拖累。
她出去后外面还有几十个人在等着她,稍有不慎就会将所有人拖进万劫不复,其中那些遭受过囚禁的德兰人饱受痛苦多年,好不容易逃脱又进了新的狼窝,若是在艾美拉丢了性命,彼时当如何?
且,谁知道出去后戈绮会不会认账?
“好了。”
不远处年岁稍长的磁性人鱼声音低低沉沉的,她一开口声音像黄鹂鸟一般,仿佛被亲吻过嗓子让所有焦灼的人鱼立马安静了下来,接着那人鱼目光沉沉望着闻镜道:“这位小姐,如果有办法相救不必藏私,如果你救了我们重回海底,我们人鱼族会永远感激你的。”
闻镜转头,眼底没了玩世不恭目光灼灼望向她,“你在他们中,说话算数么”
戈娜娜忙解释道:“这是我们人鱼族的长老戈湫,辈分最高,我们都听她的。”
“算数。”戈湫眸光淡淡道。
她沉吟了一下:“如果阁下能救出我等,重回海底,阁下便是我等得恩人,若是能有帮得上阁下的地方,阁下尽管开口。”
闻镜盯着她看了十几秒,倏尔一笑道:“听闻你们人鱼族医术高深莫测,特别是对于神经治疗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错。”戈湫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闻镜顿了下,抓过裴宿的手玩世不恭笑道:“我这位朋友手受了一些伤,导致做事时不是十分协调,不知道能不能医治一二?”
倒也不是他非要为难人鱼,如果裴宿手控制得更好些,到时候就更好用手操控随风草了。
而且,危险时候手指的灵活程度在一定程度决定了存活率。
戈湫沉吟了下,望着闻镜像看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般道:“把牢门打开。”
裴宿给她开了门,戈湫跳进水里又钻出来,浑身湿淋淋的爬出水池摇着尾巴动作并不慢出了笼子,伸手翻看了下裴宿的右手手指,轻轻叹了口气道:“伤痕很多。”
“没法治?”闻镜微微蹙眉,心底沉甸甸像压着一块石头,跟裴宿对视了眼,递了个安慰的眼神。
难道,真要戈绮才能救?
戈湫捧着裴宿的手,额头抵在他的手腕上,闭着眼一言不发,湿漉漉的睫毛滑落一滴又一滴清水,面色越来越凝重,眉宇轻轻蹙着。
闻镜知道,那是人鱼在给裴宿在进行精神治疗了。
尽管她知晓人鱼族的医术非比寻常,可依旧有些紧张忐忑,手指悄悄握紧了些,身体难以抑制的走到了裴宿身旁,悄悄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