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嘲讽,六分事实,气的宋轻沉瞪圆了眼睛,连连打磕,“你、你、你不要得意忘形。”
“骄兵必败,早晚我会,超过你。”
宋轻沉是真的被气到了,脸颊胀的通红通红,嘟在那里,粉嫩的唇瓣不自觉的往上撅起一点弧度,时不时吹一下额前挡住视线的刘海。
活像一只气球。
周池妄浑然不怕,整个人向后仰靠去,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她生气的样子,隐隐勾唇,“嗯,等你。”
一边说,一边递给她一张纸,漫不经心的提醒,“不过,你脸上沾了肉渣。”
宋轻沉愤懑的从周池妄手中扯过纸巾,狠狠往自己的嘴角上抹了几下,蹭红一小片。
家里老房子隔音不太好,她不理周池妄的功夫中,周父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宋父低缓的叙述,隔墙传来,清晰可闻。
“轻沉再有一年就要上大学了,四年大学毕业,工作结婚,一晃真是快得很啊。”
在聊她的事情?
宋轻沉一骨碌从床上起身,耳朵贴向靠近客厅的墙壁。
“她早晚要有自己的家庭,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要不再找一个,相互帮衬帮衬,晚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一向寡言沉默的父亲,半强硬地打断,“我不需要。”
气氛一时凝滞,父亲语气坚定,“我有老婆,我老婆是张丽晴。”
宋轻沉垂眸,攀紧墙壁。
凉意顺着手指蔓延,她却头脑发热,不到一分钟,又起身穿好拖鞋,转身要走。
肩膀被人扣住,她转身,与周池妄两两对视。
“你去哪?”
宋轻沉咬着下唇,“我去叫醒他。”
“宋叔叔的认知停留在过去,你去只会更加刺激他。”
宋轻沉晃晃肩膀,甩开周池妄的手,“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永远、永远逃避现实。”
“人人都怕他知道现实,可是,他有知情权。”
说着,宋轻沉踩着凉拖,咯噔咯噔的走进客厅。
周父惊讶,“轻沉,你怎么出来了?”
目光一转,便见自己儿子长身而立,斜倚在门框上,摊了下手心。
宋轻沉礼貌跟周父打招呼,随即走到自己父亲面前。
“爸,”她目光平静,语气平缓且坚定,“您不要再等张丽晴了。”
“她不是您老婆了,你们已经离、离婚10多年了。”
烟蒂丝猩红明灭,被泛黄的指甲盖弹至地面,父亲撑着乌青的眼底,目光迟滞而混沌,“胡说,丽晴只是出去买菜,一会儿回……”
耳边嗡嗡响动,宋轻沉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尖锐的反驳,“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