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意志坚定的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更何况,这两天该是宋轻沉一个月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他沉声对她说,“你在发烧,先送你去发热门诊。”
宋轻沉摇头,“我、我不去。”
她的手指搅在一起,像两个焊在一起的铁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抢救室的门,一瞬也不肯挪开视线,偶尔从鼻腔中呼出炙热的风。
“乔叔,”仿佛早已经知道宋轻沉会这样回答,周池妄嗓音轻哑,“送酒精湿巾过来。”
他瞥了眼因为发热而脸颊越发通红的宋轻沉,“还有女性护垫。”
乔叔怔愣片刻,轻咳一声。
“我这就去。”
等待的过程最难熬。
宋轻沉全靠意志在撑,体内多了一把火,头脑昏昏沉沉,连呼出来的一口气都是滚烫的。
忽而感觉到额头上多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她抬头,恰好与面无表情的周池妄视线相对。
他手指冰凉,手上拿着的东西一样冰凉,贴在她的额头帮她降温,也让她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靠了一步。
炙热的呼吸像是小风,缓慢的抚蹭在他的手心中,隐隐约约泛上一层躁痒来。
他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手上用力,将少女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眯一会儿。”
宋轻沉身上无力,顺着周池妄的动作往侧方倒,又挣扎着起身,直到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强行扣住她的肩头。
她嗓子发干,说话时夹杂咳嗽和几分恼火。
“周池妄!”
对方稍稍低头,声线半凉,他瞳眸微动,对她说,“撑住。”
宋轻沉一怔。
随后整个人完全斜倒,靠在了他的肩头上,似是安心几分,小声嘟囔。
“你这样,以后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怎么会找不到。
明明学校里面喜欢他的女生如过江之鲫,只差他同意。
他们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从里面推着宋轻沉父亲的病床出来。
宋轻沉一个激灵,整个人几乎猛然坐起,又觉得头晕,扶着医院的白墙踉跄几步,“我爸,我爸他怎么样?”
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看了她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宋轻沉着急地说,“女儿。”
“触电是短暂的,做了心脏复苏,已经缓过来了。病人摔得不轻,盆骨骨折,没有摔到后脑是万幸,现在已经打上了绷带,这个星期是危险期,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今天晚上让他好好休息,之后一定要叮嘱他,以后尽量不要晚上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