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春梦顺理成章地继续,隔叁差五伴随吹动树梢的夜风侵入睡床,梦中模糊的人影用双手完全握住他的臀部,轻拍臀尖,扣紧腰肢,游走全身陷入胸口或腿根丰腴的软肉,抚摸后背撩起愉悦带汗的音符,指纹摩挲唇片有如压进印泥,将他把玩成一块在锅铲中颠倒煎熟的嫩肉。少年隐约发觉他梦中的幻想对象似乎有个明确标准或原型——强势又漫不经心,控制包裹着一层温和皮革,肉体性腺早已诚实地看清对方全部特征细节,只有意识还懵懵懂懂地未能洞悉,春梦便是肉体送给精神的加密信息,引导他每晚用碎片拼凑全貌,仿佛在夜雾中朝着模糊的灯塔光团航行。少年用委婉的说法跟朋友倾诉了烦恼,得到的打趣比提议更多:亲爱的,这就是思春期。说真的,你不考虑谈个恋爱吗。他也被说服了地自认大概就是渴望爱情,思索后答应了一个alpha的约会请求,对方是校队的知名人物,除了身高还有一双能单只掌住篮球的宽长手掌。他们在校外咖啡厅一个靠窗的位置里相对而坐,阔叶绿植遮出一片私密的阴凉,少年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赛场上的英姿与战绩,中途忍不住借故离席,在吧台要了一份方糖回来,发现那alpha借了店里的电话,压低声音催促朋友送些保险套过来,言辞夹杂荤腥地表明自己对拿下一个极品omega的志在必得。少年默不作声地等对方挂断,才返回座位把自己那份咖啡喝完,alpha故作魅力地摆弄撩拨之词,又慢慢挨近企图吻他,他偏头避开,在那一刻明白与这个人再无可能。
没来得及为自己半路夭折的恋爱吊唁,又遇上学校为新一届高叁学生举办成人典礼,校方发出邀请函邀请学生家长到场,舒伦偷偷把信函放进了塔尔缇斯的书房,对继父的出席不抱什么希望,所以庆典当日在现场看见塔尔缇斯——虽然是在捐助者席位而非家长席位,他十足惊讶,像个第一次被父母参加家长会的小学生,别别扭扭得不知说什么好。学生代表发言结束后成人礼舞会开幕,趁着校长跟继父搭话的空隙,少年混在人群中溜往舞池,没藏多久便被人挖出来捉住,年长的alpha握住他的腰和一只手腕,不轻不重掰过他的身体带到舞池中央,有赖于从容温稳的舞姿调动,连他狼狈的步调也被自然衔接入下一段回旋舞步,一如周遭每对在脉脉温情中共舞的父女或母子。少年鹌鹑似的垂着头,目光在继父胸前的领针上打转,双腿像松了螺丝的圆规、踉踉跄跄随着对方进退,alpha的剪影完全罩住他,掌心的温度力透纸背熨上后腰,似乎能轻易将他像小雀似的提起揉化,他双手生汗,终于又闻到继父的信息素,晕乎乎成了只溺死在狄俄尼索斯金盏琼浆中的小虫,连脚趾也忍不住蜷缩起,直到对方随口问他一句“这学期课程很忙?”,他仓促回答“不怎么……和上学期差不多”,alpha又问“那最近为什么故意躲着我,小家伙?”——一句话点出他分化以来的局促别扭,少年几乎离瞬间惶急起来吐出一个“不”,又塌软下去讷讷地小声辩解“我没躲着您”。
耳边响起alpha略带鼻音的轻笑,少年后知后觉地顿悟那不过又一个调侃的玩笑,偏他紧张过分称得上欲盖弥彰。金发丛中圆润的耳廓红透了,他咬了咬唇,鬼使神差补上一句“我准备和一个alpha恋爱”,塔尔缇斯嗯了声只说“多交些朋友是好事”——换作其他人,真该为家长如此开明而欢欣雀跃。
当晚春梦像个不请自来的老友敲响门扉,少年在梦中与某人相拥亲吻,四肢热切地纠缠在对方身上,宛如沙漠中一丛干涸到骨子里的寄生植株,直到对方捏着他的下巴,吐出他被含肿的舌尖与下唇,面庞退到视野盲区之外,眉眼五官像墨盒中抖出的颜料,清晰打印在他白纸一片的梦境中。下一刻少年几乎是被吓醒,黑夜里对着天花板胸口起伏心脏狂跳,拼图嵌上关键的最后一块,终于叫他明白他连日来在电影书刊同学身上寻找的不过是能接近那人的替代品,以及另一个更重要也更惊骇的事实——他一直拿他的继父当性幻想对象。
某知名环球报社近日收到一封匿名来信,投稿栏目是情感纠纷板块,信中言语委婉恳切地描述自己对重组家庭中、法律意义上的亲人产生亲情之外的禁忌念想,并深受困扰无法自拔云云。属于读者最喜闻乐见那类可用于茶水间消遣打诨的狗血秘闻。
——亲爱的投稿朋友你好,这边建议你尽快前往最近的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检查和治疗,本世纪治疗精神心理疾病方面的医学手段进步巨大,电击疗法催眠疗法等等针对你的情况都有显着效果,痊愈可能性很大,希望你不要放弃。倘若以上方法都作用局限,那么还有能够改造思想的特殊机构作保障,近现代刑法之父贝卡利亚曾说过“刑罚规诫我们不再重蹈覆辙”,相信你也能经过改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期待你的再次来信!
少年险些按断了铅笔尖,把报纸揉成团在手心干燥地搓揉,手肘碰掉书堆在寂静图书馆激起一串哐嘡杂音,对面人投来不满的一瞥,他回过神抱歉地僵笑,怀抱一堆书自觉挪到一个偏僻角落。最上头那本摊开着,洁白书页上被他失力划裂一道歪斜伤口,正巧分割那句“恋父情结的根源”。书上说alpha和omega的荷尔蒙会相互吸引,他和继父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人类繁衍基因中回避乱伦的本能会杜绝血亲之间萌生情欲,他跟塔尔缇斯没有血缘关系,激素和信息素显然搞错了他们的关系,催促omega本能渴求近在咫尺的优秀alpha,就像发情假孕的兔子一样。少年给自己连日的异样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科学解释,掩耳盗铃假装自己就是只没真正揣上崽的假孕小兔子,即便论述恋父/母情结的文章明晃晃的就在下一页,也避开不看,弗洛伊德用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为它们命名,俄狄浦斯弑父娶母而伊拉克特拉为父弑母,远古神话中赤裸裸嵌着不伦与疯狂,陈渍着人类自野兽过渡时期的斑斑血迹。
只是这点自欺欺人很快被现实砸得粉碎,少年在街口偶然撞见塔尔缇斯与一个女性一同下车,女人红裙雪肤,身姿袅娜,披散一头与深秋火枫同色的松柔鬈发,整个人仿佛希腊字母兰姆达那拖长出去、极有韵味的一笔,仅从唇角弯起的弧度也能模拟交谈中笑声的悦耳。男人稍微颔首,迁就女士的身高似的,虚垂眼睫显出雄狮小憩的放松,站在一起就像棋盘上的黑白王棋,再自然不过。一街之隔少年望着他们走进一栋建筑,手指凉得结霜,呼吸也遗忘似的滞缓——怎么,怎么这样,塔尔缇斯有情人再正常不过,情人与孩子的身份也并无重迭,怎么就他像被抛弃的小狗独自迎接日落一样,眼巴巴望着、希冀着alpha回头分他一点目光,被柑橘果肉表面的寡涩须络爬满全身。alpha的温和亲近并非他的专属,他有情人吗,如果有,他们会做情色电影中的事吗,他们会更亲密地接触耳语吗,在一个个与他无关的角落?失神冲动席卷胸口,下意识跟过去便显得顺理成章。倘若理智尚存,他该在门卫微妙疑惑的眼神中明白这不是未成年omega该来的地方,再不济也能在听见内里声响后提高警惕,然而他到底像只走丢的猫咪,莽撞闯入这片地下赌场,灯色幽红,四壁一排焰色反应的彩光,人声夹杂骰子噹啷,身着黑裙的应侍走过来问他需要些什么。少年局促地摇头,踮起脚四处张望,只顾着捕捉熟悉人影,在人群中穿梭仿佛洁白羊羔误入兽巢,不小心撞倒一张桌上堆高的筹码,被人一把攥着领子扯住,粗糙手掌摩挲上脸颊手肘有意蹭着胸侧揩油,用词暗示地逼迫他赔偿。少年蹬动着四肢挣扎,被人穿着马靴的脚踹在柔软腹部,那手转而攥住金发将脖颈折出脆弱弧度,叫他半露一双晕红含泪的软弱蓝眸,欺负得兴起之际,有人犹疑地提醒这omega似乎不是赌场里私下做皮肉生意的婊子,倒有些面熟酷似某位大人物的小儿子。
动摇的气氛衔接着静默,攥抓发丝的手掌稍微松了,少年跌滚在地,护着腹部蜷缩呜咽,视野盖了层雾蒙蒙的细纱,尽头林立的人影慢慢退避开一条通道,他看见包裹西装裤管的笔直双腿与一根纯银包端的手杖,碾进地毯的绒面,几步走过来,一只手将他扶起按进怀里,像狮子一爪捞走断翅的天鹅。额头磕上肩角,大脑还未来得及分析处理鼻尖送达的嗅觉因子,心脏首先欢欣鼓舞地砰砰跳起——是塔尔缇斯,没看见脸,但或许沉淀的肉体记忆早就先一步管中窥豹,他就是知道。手臂环拢着他的腰背,带他走出,四周静悄悄的,似乎对方随身携带一片压抑黑沉的雨云,少年只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与血液流过耳膜的过激嘈杂,视野也埋在怀里昧黑着,像什么小游戏,蒙眼被伙伴牵着绕过重重障碍,尽头奖励是一个证明友谊的拥抱。他在坠崖般的失重飘忽中蓦地恍悟,原来他在梦中一遍遍幻想那只修长手掌时,想要的是这种东西——被年长的alpha抱紧、掌控、占有、索取、塑造,成为受支配的棋子和戴镣铐的囚徒,被来自父权的威严捏在掌中又被居高临下地爱抚称赞。很小的时候他曾幻想拥有一个温和强大又宠爱他的父亲,在他因与同龄人争执遭受指责时护住他,沉稳的声音砌成堡垒抵挡外界一切:“我更相信我的孩子。”
半晌他才想起解释,结结巴巴地:“我,刚刚在街上看见了您……想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alpha发出一个单音节,问他:“害怕吗?”
他缩紧指尖,诚实吐露自己的软弱:“害怕。”
对方摸了摸他微弓的脊背,“小家伙,你似乎有着很容易卷入危险的体质。”
他听不出这是责备还是打趣,抿了抿唇小声辩驳:“……又不是我的错。”
“是我疏忽了,”手掌摩挲他的肩颈,声音质地平稳柔滑,仿佛沿直尺描出的线条,“应该让保镖跟着你。”
少年唔地应着,背后乍起连续几声枪响,往池塘里抛石头似的,什么尖叫呼喊脚步碰撞塌倒,白的红的黑的黄的鱼伴随涟漪一大群窜开炸锅了,惊扰渲染那一池冷水。远远传到他耳中已显得模糊,他靠在宽阔坚实的怀里,先一步被唯一的救世方舟渡走,远处的纷争即便因他而起也已经与他无关。塔尔缇斯没和他一起回去,只把他拎进车里,车门阖上,他顷刻软倒在后座上,整个人缩成小团,脸颊烫着,全身也热得厉害,心跳声混着鸣笛尖啸,整列车厢乜斜冲出轨道,直坠深不见底的洞穴,堕落也似飞翔。完了。难为他还分出心思冷静地思考这个,书上说什么信息素营造的错觉,假的,他就是喜欢上了继父,无可救药地。
事后从那种头晕目眩的高热中抽离而出,以第叁人称视角——像观看自己定格在相片上的影像背景——审视当时,少年才想起他本该当即注意到的枪声,他的继父拥有随意判处死刑捏造规则的权力,后续几天所有新闻报纸都不曾刊登这一声势浩大的处刑,依旧用商品广告和艳星绯闻无休止地粉饰太平,媒体喉舌也是提线末端的傀儡,运作背后无形支撑的能量,与曾经一些蛛丝马迹串联拼凑,叫他乍地惊觉继父的身份,仿佛船舶撞沉那刻才真正直视冰山海面之下的轮廓。并非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家人是最大犯罪家族的首领,恐惧迷茫之后,余韵是难言的失落,塔尔缇斯没有刻意隐瞒,却也不曾告知,仿佛他还是那个第一天来庄园抬头都局促的陌生客人,被礼节性地隔开包裹在虚幻肥皂泡里,从未触及家族核心与他的真实面目,即便他明白他的双肩本也无力承担那副重担。察觉被冷落的小狗耷拉下尾巴,转着圈悄悄尾随主人,一声算不得诘问的试探都不敢送出,以往遇上会客厅来人他都自觉懂事地回避,这次却躲在一旁窥探,看着各个组长似的人物在沙发间或站或坐,听着夹杂血腥罪恶的喁喁低语,中间一个年轻人跪在塔尔缇斯脚边,因初次获得亲吻首领戒指的机会将整张脸肉绷得紧紧,被首领轻握了握肩头,那轻抖的颧骨斜飞两抹荣幸。看,这个人多擅长训狗。
少年听说这种家族中纹身与地位挂钩,从手肘到肩膀再到胸口,最高规格是一颗星星,蕴藏斑斓毒素的针管一路刺出纹路向朝着心脏生长,直至顶端结出一颗饱满鲜红的忠心,捧上去由首领采撷品鉴。
塔尔缇斯从未给予他星星。
alpha眉弓稍抬,目光划过,隔了影绰灯色与他的双眼笔直接轨。发现他了,他像被鱼叉攫住霎时剥出水面的小鱼,无助晾在一片缺氧之中,难以承受这样直勾勾的注视,飞快避开眼仓皇而逃。
或许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是人类的本能,曾经十二岁的舒伦很容易满足,一个柔和的眼神或者奖励的轻拍是他希望得到的蛋糕顶层最红那枚樱桃,所以他努力当个乖孩子,在作业本上勾描最圆润工整的字母,在社区活动中承担最多的劳动,向母亲适当地撒娇表现。在母亲节还是别的什么节日里认真画了幅和妈妈手牵手的画,用收集来最对称的叶子粘贴装饰,忐忑而期待地跑去展示。他母亲在卧室里披着薄绸睡衣懒懒地点烟,酥灰烟蒂蚕食到指根,床上陌生的叔叔见了他饶有兴致地问你孩子吗,她嗯一声,将畏畏缩缩准备把画递出来的孩子一把扯着往床边推,眼角勾迭着细纹,一边推一边说叫爸爸、叫、叫啊,像一时兴起让宠物小狗做出转圈摇尾巴下跪一系列滑稽演出博得客人一笑。男孩被吓住,家教让他习惯把不体面的情绪表现困在身体里,只蓝眼睛里噙了点薄薄泪花,嗫喏着不然后挣脱逃开,剪贴画落在地上踩坏。他的母亲并不情愿结婚,还是被迫联姻,他或许也并未选择诞生,还是被伴着血腥粘膜强行扯出产道。十二岁的舒伦明白了当乖孩子并不容易,而即将十八岁的舒伦站在落地镜前,手中不知何时捏了枚细针,衬衫领口扯开露出白皙胸口,像要见肉见血地亲手剔出一颗星星。
心理课上讲师曾指出弗洛伊德性学论的偏颇狭隘,把一切性变态性心理归结于童年阴影,似乎所有人终生都是捏着儿时经历耿耿于怀的巨婴,只是这说法对尚未成年的男孩来说倒还契合,他是饿了太久的人,像那个坠入泥潭的小姑娘一样用胃吃空身体,沾上指缝间偶然露出的一点关照便奉如珍宝,甚至贪婪地乞求更多。他对塔尔缇斯的索求超过继子对继父应有的范畴,既想当他的孩子,又想当他的情人,想要被爱怜,又渴望被摧毁,想成为他唇齿间辗转含吮吸尽的烟蒂,也想成为能完全容纳嵌合他棱角边缘的拼图,被一口一口剥皮吞吃殆尽也情愿,兔子把野兽撕扯血肉咀嚼内脏一厢情愿当作畸变的爱求。少年对着镜子抚摸胸口,手指滑过浅浅胸沟与雪白近瓷的紧滑肌理,绕着粉嫩小巧的乳首打转,寻找一个适合落针、寄宿星星的部位。十七岁的舒伦以一种旁观者的冷静剖白承认,他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心理学家以学术隔空刺了对穿,就是他笔下口唇期拖延平移到少年阶段、转化为恋父情结的性变态患者。同时,也意识到另一件事:
塔尔缇斯不会爱他。
就像他永远得不到那颗星星。
针刺之前叁声叩门响起,alpha推开门问他刚才有什么事,镜子前那孩子如遭雷击地一僵,胡乱抓着衣领转过来,整个肩膀都在发抖,恸哭的湿红铺在苍白五官上。一只流泪的小狗可不多见,似乎他一个不够温和的眼神都足够将他摧毁,偏偏还要反复吞咽、揉平哭腔,抖着嘴唇规规矩矩地回答没有什么事、不小心打扰您了——怎么这个时候还要装乖,像尿湿地毯的小狗挪着身子挡住难堪洇痕。年长的alpha吐出呼吸,目光扫过他手中的银针,问他在做什么,纯金眼睫抖出些湿润的仓惶,攥着手背到后面去藏起来,嗫喏着说想扎个耳洞,又说就是太疼了。alpha问说用不用帮忙,他直愣愣地望着他,半晌才埋低头点点下巴,又怕不够确信似的补充说,要,麻烦您了。
于是塔尔缇斯拿过银针,给他和针尖消毒,还不知从哪儿找来充当打孔器的东西戴在他耳朵上,一只手拿着银针,一只手用两根长指夹着他薄薄的耳肉,手臂虚拢在他背后,形成一个接近环抱的浪漫错觉。少年在alpha手臂里下意识去嗅闻分辨他的气息,热度从脖颈深处蔓延,泪花惶惶然地蒸发,一片耳朵朝着艳红玫瑰花瓣演变,他绞紧手指,在针尖平稳抵上耳垂时咬住下场,生怕喉间溢出什么微妙喘声。针尖扎进柔嫩耳垂,少年战栗着捂住嘴唇,那痛感并不强烈却难以忍受,接近指甲劈出牵连甲肉的倒刺,alpha问他疼不疼,他唔唔地答应,被安慰道忍一忍。那针尖继续推进,在润白如玉的耳片上捅开一个玛瑙似的眼儿,像开凿地井,深入探索到未曾暴露过的嫩肉里,少年已经咬住指节,努力压制一股股战栗在脊骨中拨弹出的刺痒,把喘气咬碎压软成若有似无的轻呼。针尖顶破最后薄薄的肉膜,完全捅穿那软肉,alpha手指的延伸在他身上留下从此不会愈合的孔眼,此后遭受种种金属异物的贯穿挤压。少年愣愣地对着镜子摸索耳垂,银针在耳垂前后都露出一端,像过长的火车贯透山隧,试着一碰,顿时疼地嘶声。
alpha稍微一笑,叮嘱他注意消毒避免发炎。
发炎,什么发炎,当晚少年便堕入高烧般的发/情热,在昏昧燠热的房内蜷缩发热成蒸熟虾子,夹紧空虚要命的双腿流着泪娇娇哀哀地呻吟,乞求着谁来救救他,最后胡乱抓到了书桌上塔尔缇斯送他的那支钢笔。咬着唇,一只手摸上耳垂,一只手将钢笔送进烫软粘腻的双腿深处,耳线被拉扯着挣破血痂,在新捅开的小洞里穿梭带出嫩肉血丝,嘀嗒流出落红般的血迹,钢笔则像热刀剖开黄油般陷进流水的处子肉穴,被热情难耐地吸吮着送往深处。一上一下是alpha钉入他身体的楔子,卡进他的命门,把所及部位都凿成可供交合的性器,少年在人生初次高潮中含紧小穴,腰肢颤颤地挺起来对着天花板,乳白液体随过电的雪白划出半弧,侧头埋进被子里咬住被角泪流满面,幻梦一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