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邮箱里躺着的那一百多封邮件你打开了几封,不过我真的不喜欢那敷衍而又简短的“已收到”。
我甚至不明白你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我这样。
真的就要如此生分么?
听阿姨说,今年你会回国,会举行一次订婚仪式,也可能,就在今年举行婚礼。
我好想,好想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模样啊。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记得还是去年春节那段时间,你回来住了几天。
他好,你也很好,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四月份,也不远了,可老天终究还是跟我开了个玩笑。
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听到医生无奈叹息,眼泪确实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哭着哭着,我居然笑了起来。
可是我一次一次通过别人传消息给你,却每次都石沉大海。
也是,你为什么还要在意我呢。
骨癌晚期,真是讽刺。
也有可能,是太忙了,看不到消息吧。
阿姨是这么安慰我的,我也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强迫自己,舍了自由,成天呆在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任由那些个机器针刺摆布,就为了撑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会心疼的,这副愈发苍白而丑陋的面孔,也要让它起到一点作用啊。
这些天我又梦到了,同样的山顶,同样的黄昏,唯一不同的,是我轻点的额头,是你面容上涌现出的惊喜。
如果最初,我不那么胆小,是不是结果就不会这样?
还是说,你本就是逗我取乐的?
可悲的是,我居然感觉不到药的苦涩了,我居然不再需要你给我的蜜饯了。
我都已经这么听话了,你还不回来么?
信笺白皙的折纸上,泛着点点水渍,由于已经干透了,光滑的纸面上有了一些褶皱,显得十分碍眼。
清隽秀丽的字形,早已不同于往日的稚嫩,人心,却是依旧如初。
书页在风中纷飞乱舞,而卧在床上的人却依旧睡得沉静。不过,额间轻皱的眉头,却充分地暴露了那一抹不安稳。
等到苏云清苏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门前的风铃正因风晃荡着,发出悦耳而清脆的铃响声。
苏云清微睁开眼,从落地窗透进,这片片洒落的柔光,却是略微有些刺眼的。
看着周围这一如她以前一般,装潢摆设丝毫未变的房间,苏云清先是一愣,她家母亲大人这也保存的太好了吧。
不过......是谁把她给送回来的?
她记得,昨日里翻着郁安的日记,迷迷糊糊地就在她那张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