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一共三场,第一场经义,第二场表判,第三场策论,八股文不是文章内容,是一种文体而已,就像现在作文要求议论文那样,八股本身是古代文体中难度最高的,一般八股写得好写诗词是没问题的。
孟春堂看着首题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这道题倒是不难,他低眉沉思片刻后开始提笔写下: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一张纸写完后,孟春堂也答得七七八八了,接着看第二题。
次题为:“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他自有自己的回答,对曰:“君子与人平和相处而又不丧失自己的原则立场,这才是真正的强啊!君子恪守中庸之道而无偏无倚,这才是真正的强啊!国家政治清明,不因挫折而改变自己的志向,这才是真正的强啊!国家政局混乱,社会动荡不安,至死也不改变自己的道德节操,这才是真正的强啊!”
三题为:“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此题出自《周易》,深层含义便是在神农氏时期已经出现了物与物之间的交换现象。人们开辟集市,以物换物,互通有无,从事一些简单的交换活动,而这考官要考得必定是其以物换物的作用。
第一场考完后就是表判史论五篇,孟春堂没有停歇,一鼓作气继续做题:
“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
“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
他开始审题,第一题藩镇,第二题平戎,第三题举贤,第四题变法,第五题以夷制夷,还真是理论联系实际,就是最后一题不太吉利,有亡国之兆。
最后一个难关就是策论,也是学子们最重视的一项。
策论便是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特点是以论点作为写作的中心。
分条析理,解纷排难,于立谈之间树声望,一事一议,一篇文章只表达一个观点,简洁而有力,犀利而练达。
孟春堂蘸了蘸砚台,提笔写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
心中清明,文思如泉涌,一口气写完所有的想说的话,他的手早已酸的没有知觉,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
腹中空空,孟春堂找出夫子给准备的干粮配着一壶清水食用。
他这才有功夫去看其他号舍的考生,不过因为视野狭窄,他也看不着几个,不过光那几个就给了他莫大的惊讶。
自古以来的作弊套路归根结底就是三板斧——贿买、夹带、替考。
孟春堂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对面考舍的男子从身上脱下来一件衣服,再脱下一件坎肩儿,把坎肩儿的面翻过来,他眼神儿好,只见上面左边写着《大学》,右边写着《中庸》,前面写着《论语》,后面写着《孟子》。
孟春堂惊叹出声,这装备挺全啊!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精妙,那上面的字皆非常小,普通的毛笔肯定是写不了的,他猜应是用鼠须写的。
孟春堂一天就把要考三天的内容都写完了,剩下的两天只得无所事事地坐着发呆,要么就是看对面考舍的书生从鞋底掏出一本指甲盖大小的书来抄。
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结束,他立马从蔽塞的考舍里出来,三天没有换洗,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总觉得身上有股难以言说的怪味儿,迫不及待地想洗个澡。
其他人就没有孟春堂那么幸运了,出了考场他才听说被分到“臭号”的那个倒霉蛋当天晚上就晕在了考舍里,背人抬了出去。
出了贡院大门,孟春堂一眼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夫子,他咧开嘴忙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吴雪宗首先不是问考的如何,而是心疼学生的狼狈模样。
孟春堂摇头道:“夫子,我想洗个澡。”
“那赶紧回去,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二人先在客栈休养了几天,此后半个月,吴雪宗和孟春堂一直在颜妤准备的宅院里待着,县试和府试的考试相隔时间不远,颜妤想着一起都考了再回家,于是便让他们一直待在府城,府试完才准备回去。
这半个月可把孟春堂给折腾坏了,不是说题难,而是考试一考就是三天,每天晚上都休息不好,因此他每次都是在考试第一天就把所有题都写完,省得第二天第三天精力不够,写出的东西差强人意。
孟春堂本来就纤瘦的身躯经此一试愈发地瘦,就连后厨婆子见了都要老是念叨着得好好给他补补的程度。
第40章 脑洞大开的世界(可不看)
日光打在树枝和屋檐上,晒得栖息在上面的鸟儿一阵窃喜,在修真大陆,无论哪一天,都是最好的时节。
颜妤从睡梦中醒来,梦里的她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刚刚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社畜,而梦醒的她则依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社畜,唯一不同的是世界变了,在这里她是个刚刚继承家业,荣升宗主的却失去双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