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充满威胁,像是要惩罚她的不听话。
谢音楼自幼就是被爸爸捧在手掌心宠着的,别说掐死她这种话,平日里一句重话都没有人对她说过。
跟受了委屈似的,脚步是停下了,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
偏偏她还知道要擦,抬起白嫩的小手胡乱揉着,越是这样就越可怜兮兮的。
男孩没想到一句话就把小人儿吓红着眼,皱着眉头刚说:“别哭了。”
瞬间,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砸了一大颗在他手背上,谢音楼哭着,奶声奶气的学他凶巴巴说:“你要掐死我,我爸爸也会掐死你的。”
男孩那点血腥的戾气都被她哭没,伸出削瘦的手从裤子里翻出糖果,是那种老式玻璃纸包裹的水果糖,平时是拿来哄弟弟玩的。
幸好还有一颗,拆开后塞到了这个爱哭鬼嘴里。
有了糖吃,谢音楼就不掉小珍珠了,从公主裙的口袋拿出手帕,小小年纪就知道人情世故这套,递给他擦拭额头的血痕:“破相了长大就没有女孩子喜欢喔。”
男孩额头被柔软的丝绸手帕覆盖,怔了半响,被父亲家法伺候次数多了,也就忘记疼痛过后被人送温暖是什么滋味。
小人儿煞有其事地弯腰,嘟起嘴巴帮他吹吹,带着股甜丝丝的糖味。
男孩精致眉眼间的冷淡不耐都褪去的干净,冰凉的手指去握住她手:“你叫什么名字?”
毕竟是出身显赫豪门,什么都不缺,他骨子里是桀骜不驯的,不似同龄那些没断奶似的男孩会装斯文腼腆……
谢音楼轻歪脑袋认真想,唇齿间含着糖,慢吞吞地说话不太利索:“我爸爸叫我小观音,大名叫谢音楼……谢阑深的谢,小观音的音,月满西楼的楼……老师说月满西楼是指相思的意思。”
“谢音楼,你叫谢音楼——”
“嗯哒!”
“我叫傅容与。”
“芙蓉鱼,我,我知道这道菜!”
外面轰隆一声惊雷响,谢音楼被爸爸抱走,结束完在傅家做客后,就回到车上,玻璃窗外雷雨声惊得她直抖索躲在西装外套里面,卷翘的眼睫毛抖个不停,小手儿揪着领带:“爸爸,我怕。”
谢阑深温柔的手掌捂着她耳朵,鼻梁在头顶侧光下越发高挺:“乖,不怕。”
谢音楼点着脑袋,嫩嫩脸蛋往爸爸的修长脖侧贴,小声说:“爸爸,我认识了一个新哥哥,他名字好好记哦,叫芙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