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外面又来病人了。”白芷敲了敲门,探头说道。
“开工了!”许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榻上起身往外走去。
她一出门看清了来人,倒是有些惊讶:“吕公公?”
来人正是内务府的吕公公,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看到许秀,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来,热切地叫道:“许娘子,您今儿不忙?”
“不忙。”许秀看着他不住地摸着自己掩在袖子下的左手,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他来的目的,“吕公公请进屋坐吧!”
吕公公口中连称「不敢」,恭恭敬敬地随着她进了屋。
“吕公公,您今天过来,可是为了您手上的瘤子?”许秀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吕公公脸上一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了桌上:“许娘子,奴才之前对您多有不敬,还希望您不要见怪才是。”
许秀摇了摇头:“无妨,我理解的。”
她见过许多身体上有缺陷的病人,对自己的病都很忌讳,不愿被别人看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您如今怎么想通要过来了?”许秀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吕公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奴才回去之后想了您说的话,不瞒您说,这瘤子已经生了许多年了,奴才也不是没想过要将它去除,可是问过了太医,全都说没法子,您还是第一个说能切掉的。”
“奴才原本有眼不识珠,只觉得您是在笑话奴才,可是这些日子奴才也见识到了,您是真真正正有本事的人,奴才有个干儿子,之前受了伤一直不好,伤口化了脓,就是您给他治好的。”
“本来这瘤子也不碍事,奴才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可是自从知道您不是随口一说的之后,奴才这心里啊,就像长了草一样,总想着,奴才要是没有这碍事的瘤子,哪怕留个疤呢,也好过现在啊!
您见多识广,不会笑话奴才,可是有那些没有眼界的人,瞧见了这瘤子,再看奴才那眼神儿,就好像奴才是个……是个怪物似的。”
吕公公说着便抬手抹了抹眼睛,将左手的袖子挽了上去:“奴才之前冒犯了娘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能不能帮奴才再瞧瞧?”
许秀一眼看过去,就皱起眉头来。当日她看见吕公公手上的瘤子,便觉得生得也太大了些,今日一看,竟好像又长大了。
“吕公公,我瞧着这瘤子好像又变大了些似的。”她轻轻用手在瘤子上摸了摸。
要是普普通通的脂肪瘤还好,就怕这突然长大是发生了癌变。
“奴才倒是没有注意,只是这几年确实比从前长大了。”吕公公说道。
许秀又仔细摸了摸,那瘤子边缘清晰,虽然很大,但是能推动,应该是浅表脂肪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