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复杂盯着自己目光一言难尽的陛下,陆励摸头,讪讪:“属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陛下,您可有什么吩咐?”陆励殷勤问。
“你先回去吧。”
“啊?”
“……”
打发走陆励,萧颐瞄了一眼头顶上顶着的生命值,已经过去了半刻钟,萧颐不再迟疑,当即唤人摆驾钟粹宫。
*
华昼初上,月牙弯弯,钟粹宫上下灯火通明。
因为有了四人组的帮忙,今日任务已经提前完成,姜妧并没有像前几日一样挑灯夜战,特别是下午发表了那番上位者感言之后,就连李嬷嬷都好像大彻大悟了一般,也不说催着她各种学习了,理所当然的,姜妧又开始了咸鱼生活——
发呆。
但这次发呆又较以往有那么一丝不同。
经过仔细思考,姜妧总算是撬动了那颗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瓜,以非一般的敏锐洞察力,将今日徐昭仪带来的新闻与书中内容来了个无缝衔接——
蓟州之乱。
这可以说是书中男女主感情升温的一个小小高潮。
话本中也曾写到这么一段,大概就是各地发生水患,皇帝,也就是萧颐为了表示亲民,决定亲自前往安抚慰问,并带着淑妃同行。
结果,当慰问之路行进到蓟州时,洪水再次爆发,河堤崩溃,数千人被洪水淹没,死亡人数激增…与此同时,瘟疫爆发…很不幸的,皇帝也感染了瘟疫,淑妃丝毫不顾被感染的风险亲自伺候皇帝…两人感情在疫情中得到升温,淑妃在这场疫病中表现出来的坚韧善良临危不惧的高尚品质更是得到百姓称颂,贤良之名响彻大江南北为日后问鼎皇后之位打下了坚实基础…
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次了。
但姜妧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作为一本无脑甜宠文,说白了就是一切剧情都是为男女主的感情升温服务…姜妧虽然恢复了作为穿书者的记忆,但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去了太久的原因,她也只记得几个重要人物以及剧情关键节点…
就比如,她知道她会是炮灰…
但是,书中并没有提到,她这个炮灰还有接手六宫大权的一天…
书中也没提到说皇帝会斥责靖安侯。
毕竟是老丈人,萧颐因为喜欢淑妃,连带着爱屋及乌对靖安侯府都捧上了天,怎么就还当朝迁怒了呢…这不应该啊…
难不成是因为她觉醒了,所以产生了蝴蝶效应?
姜妧纠结了,开始习惯性咬指甲,但由于前几天看账本时压力太大,只能靠咬指甲来解压,如今左手指甲已经全被咬秃了,光秃秃的都露了肉,姜妧把左右手伸出来一起比划了一下,然后,开始啃右手指甲。
一只手秃了不要紧,还有另一只。
都是一家人,就算是秃,那也得齐齐整整。
连翘守在一旁,看着自家娘娘又开始三岁小孩儿似的啃指甲,忍不住嘟囔:“娘娘,您可别啃了,都啃秃了待会儿您又得嫌丑。”
连翘是真弄不明白,这手指甲有什么好啃的,娘娘都说了手指甲脏,偏偏还要啃,啃完了又要恼怒手指变丑…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姜妧:“没事,都秃了也就习惯了。”
连翘:“……”
姜妧啃着啃着,就听见宫人来报,说陛下往钟粹宫来了,请娘娘预备着接驾。
他怎么来了?
姜妧第一反应是皱眉。
连翘却是一脸喜色,喜笑颜开:“娘娘,快,奴婢伺候您梳妆。”
“我头发又没乱,梳什么妆啊,就这样挺好的。”姜妧不想动,直接拒绝。
不就是萧颐来了么,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她才不想搞得这么隆重又是梳妆又是换衣服的,姜妧对这种邀宠讨好的面子工程很是不屑。
“不行,”连翘闻言,头直接摇成了拨浪鼓:“您看您这头发,都散了…还有这指甲,也太短了些,该戴护甲…这衣裳也不行…”
连翘上上下下打量着姜妧此时的装扮,只见她原本绾好的发髻散了大半,一缕额发晃悠悠飘下来,身上的衣裙因为方才在床上翻滚过也压出了大大小小的褶印…虽然够不上邋遢的边,但显然这身装扮并不符合迎接皇帝应有的礼仪,连翘越看越嫌弃,不由分说就开始上爪子拉人。
不同于姜妧听说皇帝来了的冷淡甚至还有些不耐烦,连翘表现的很激动…这可是陛下啊…连翘私底下数过,这个月陛下共来了钟粹宫四次,加上这次就是第五次…想过去两年,陛下加起来都没来过这么多次。
而就连淑妃宫中陛下从前也不过月余才去上那么一次,一两个月去一次淑妃就已经嚷嚷起了盛宠,那她们娘娘这岂不是已经宠上了天?
连翘很激动,虽然没指望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作为一个最忠心的侍女,连翘觉得她有必要为娘娘与陛下的感情升温做出努力。
连翘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自家贵妃娘娘以最精致的面貌出现在陛下面前争取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于是,姜妧几乎是被连翘连拉带拽的给拖到了梳妆台前。
看着连翘在自己头上飞快捣鼓的手,姜妧沉思,她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怎么侍女没一个怕她的?居然还敢在贵妃头上动土!
*
月华满天,暮色沉沉。
钟粹宫门口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灯笼,将门口那块地儿照的十分清楚,别说人了,就连个鬼影子都能瞧的明明白白。
萧颐还在思索待会儿见了姜妧要如何行事…爱的抱抱…这种任务亏系统放的出来。
难不成真让他见了姜妧就直接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