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同季长风睡在一间屋子里,可眼下只有一张床不说,林子桓也只抱来了一床被褥。
更何况今日发生那种事,宋昭奚已经不敢再拿季长风只当个寻常十五六的少年人看待了。
这个年纪正是对感情懵懂却又躁动的年纪,还是该保持些距离。
炉子里的柴不经烧,趁着屋子里有点热气,季长风脱下外袍上了床:往里面点。
宋昭奚使劲往里挤了挤,床虽然破旧,但好在够大,二人之间还有些空隙。
季长风规矩的平躺在一旁,只是这个时辰,二人都睡不着。
人家想起长兰对林子桓的态度,宋昭奚还是开口打听道:林家日子这么艰难,林子桓的父亲呢?
跑了。
林子桓对于家中的境况从不对外藏着掖着,季长风便也没瞒着宋昭奚:子桓家境清贫,因为生父也是个读书人,一直是子桓母亲赚钱供着他,子桓的母亲也因此累出了一身病。子桓生父倒也还算争气,三十多便考中了秀才,举人,直至进京赶考。
那不还不错。
季长风嗤了声:是不错,林家当年的日子好不容易找到些盼头。可惜,那人是个抛妻弃子的畜生。
提及林子桓的父亲,季长风语气中难得染上了几分怒意。
宋昭奚一愣,已然有了猜测:他功成名就后抛妻弃子了?
嗯,在京中倒插门了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便不要妻子儿女了。
季长风淡淡道:子桓母亲得知此事后,气的一病不起,家中只剩下子桓和年幼的妹妹,子桓要念书还要照顾母亲妹妹,原本他不想继续念了,伯母以死相逼,这才作罢。
季长风话落,二人陷入了沉默。
男人功成名就抛妻弃子,从古至今都是在老套不过的桥段,可若真发生在谁家身上,各中痛苦不是外人能体会的到的。
想到那个如沐春风的少年,宋昭奚难以想象林子桓会是这种家里长大的,性子如此随和,对于自己家中的境况也并不遮遮掩掩,心性远超常人。
宋昭奚心里隐隐有些敬佩,若是长兰真喜欢林子桓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像书中写的那样,终身未嫁了?
宋昭奚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炉中的柴很快便烧没了,屋内寒气阵阵,宋昭奚冻的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翻来覆去睡不着。
季长风掀开被子,替宋昭奚掖严实后,下炕来到炉边添满了柴,重新折回到床上,很规矩的隔着被子伸出手将宋昭奚抱在了怀里:这样可暖和一点了?
宋昭奚点了点头:你不睡么?
你睡着了我再睡,我不畏寒,很快便能睡着了,不然你在一旁翻来覆去的,我也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