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了一番沈皇后,后给沈老太君上了一炷香,帝后二人相携回了皇宫。
一天中,来祭奠沈老太君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来上一炷香,哀叹一声就走了。
下午时分,临安落雨了,雨水冰冷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沈修瑾被沈国公抓住打断了一条腿,如果不是他流连满庭芳,就不会带这么一桩祸事回来,沈老太君就不会死。
戚氏哭天抢地,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自己儿子的腿。
而沈老太君的灵堂从始至终都跪着一个人,他玄衣褪去换上了素衣,头上绑着孝布,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死寂,手里紧紧攥着那串佛珠。
赵荟蔚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满面。
为什么躲不过,明明丹阳没死,明明她已经在赏菊宴救下了老太君,明明……
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脚步仓皇的朝着雨中奔去,在马厩找了一匹温顺的母马离开了沈府。
赵荟蔚的离去在沈明南心中没有掀起一丝涟漪,甚至都没有再阻止,他跟个僵硬的雕像一样,不动分毫。
骑着马的赵荟蔚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而去,她的马技并不好,差点把自己颠了下来,她紧握着缰绳,任由雨水把她打湿。
她的发丝贴在脸上,衬得她的脸愈发的白。
到达目的地,她踉跄着下马,抬头看着石柱上刻着古朴的三个大字,灵山寺。
依旧是那间厢房,里面传来木鱼敲打的声音,赵荟蔚一手推开门,浅淡的檀香混合着香火气息传来。
里面的木鱼声停下,慧宁白眉下的眼睛睁开:“施主,老衲等你许久了。”
赵荟蔚走进,把门关上,跪坐在慧宁面前的蒲团上,她开口了,声音多了一丝沙哑:“为什么?”
“阿弥陀佛。”慧宁低叹:“施主,老衲跟你说过,不要改变他人的生死。”
赵荟蔚不言,低垂的眉眼有些恹恹。
慧宁面前的桌上摆放了一本经书,外面天色有些暗沉,屋里点了明烛,倒也亮堂。
“施主,你真的以为这只是书中世界吗?”
赵荟蔚看向他,嘴角紧绷:“这难道不是吗?”
她不就是看了这本书,进了这里面来。
“不是。”慧宁双手合拢:“世分三千,这只是法则大人统领的一小个世界,还是一个即将崩坏的世界。”
赵荟蔚有些震惊:“你说……什么,那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你,你们有不同的家境,不同的遭遇,不同的人生,但不可否认,每一个都是你。”
“而这个世界的你,亦是你,法则大人选择了你,所以你来了,但现在,法则大人要抹杀你了。”
“抹杀?”赵荟蔚低喃,唇色都白了些许:“因为我救了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