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要出去会友,夜里不用等他。
王玉宁yu哭无泪,纠结无比,事已至此,她到底要不要遂了他的心,以此挽回他?
这天夜里,她孤零零地点着蜡烛,从草丛里秋虫鸣叫的时候一直等到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嬉闹,实在困的厉害,昏昏沉沉刚刚睡去,朦胧中觉得身边有人走动,她强撑着睁开眼睛,发现赵昱正站在床前换衣服,袖袋荷包都放在桌上,显然马上就要走。
王玉宁顾不上许多,扑过去抱住赵昱,柔声说道:「阿昱,你又要走吗?留下来陪陪我好吗?」她特意把胸脯贴在他胳膊上,试图唤起往日的温存。
赵昱推开她,皱着眉头说:「你没有梳洗吧?嘴里老大味儿,蓬头垢面的。」
王玉宁下意识地推开几步,尴尬地说:「我刚醒,还没顾上,我这就去洗漱,你等我啊。」
赵昱拿起荷包往腰带上系,道:「我着急走,等不及了,有事下回再说。」
王玉宁再顾不上自己并不清新的口气,紧紧抱住赵昱,哀求道:「阿昱,我好多天没见到你了,我一个人很害怕,你别走,今天留下来陪我好吗?」
赵昱有些无奈,叹气道:「听话,我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赵昱再次甩开她的手,脸色也难看起来,道:「你不要这么不懂事,我是去办正事挣前程,你非要掺合什么?」
「我……阿昱,我不想跟你分开,」王玉宁扬起脸,楚楚可怜,「我很害怕,除了你,我没谁可以依靠了,你不要抛下我。」
赵昱叹口气,拿起袖袋道:「玉宁,你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做成了这件事,出人头地了,就来接你,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他随便在她肩上拍了两下,毫不犹豫地离开,门前早有骏马等着,鞍鞯齐全,连马肚子上的障泥都是金线绣成,面目清秀、衣着讲究的马童看见赵昱出来,立刻拉紧辔头,赵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玉宁呆呆地站在门内,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才回过神来,无精打采地洗漱完吃了饭,对着镜子正要梳妆,忽地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居然这么瘦!
颧骨凸了,眼镜凹了,一向引以为豪的美貌几乎去了一大半,只剩下镜中那个苍白惶恐的鬼影。她慌张地擦着镜子,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等镜子擦干净了,反而照的她憔悴的面容更加清晰。
啊!王玉宁凄厉地尖叫一声,一把推倒镜子,冲去衣箱疯狂地翻检着衣服。丫鬟闻声赶过来,被她赶了出去,她关上门,急匆匆找出最鲜艳的衣服换上,又把花钿首饰摆满在状台上,拣了最贵重最鲜艳的,全部chā戴在身上,末了把镜台捡起来,一丝不苟地开始化妆。
半个时辰后,镜子照出了一个明眸红唇的女子,虽然瘦,但是苍白和惊恐已经被胭脂盖住,透出几分虚伪的鲜艳。
看着镜中人,王玉宁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仔仔细细端详着,一遍遍告诉自己,她还很美,赵昱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不多会儿,她颓然地把镜子扣在桌上,焦躁地在屋里来来回回打转,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对赵昱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最后她咬咬牙,飞快地走出了大门,专拣人多的地方走去。日头暖洋洋的,这条脏乱破旧的街上至少有一大半男人都在看她,这让她安心不少,终于又挂起了笑容。
她越走越从容,匆忙赶路变成了闲庭信步,甚至连细细的腰身也开始不自觉的摇摆起来,在这些市井男人的注目下,她又变成了那个引得赵昱离家出走的妩媚女子,简直要把这条小街走出肃宁侯府的气派。
走到一家酒楼前,一个丫鬟拦住了她,低声道:「王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王玉宁努力回想了一阵,认出她是陆微常带着去上学的丫鬟,诧异地问:「陆微找我?」见她点头,王玉宁立刻走了进去,果然在一个幽静雅间看见了陆微,衣着精致,气韵天成,一副富贵悠闲的模样,这让她刚刚好转的心情顿时又燥怒起来,厉声问道:「你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