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凛冽,今天部队放假,院里没人训练。
严禾在厨房帮忙煮了几个汤圆,借着自来水搓搓手。
夜色蒙蒙,她眯起眼睛,看到一抹挺拔的身躯在落了雪的白杨树下站着岗。
笔直的白杨,笔直的少年,都喜欢较劲似的,再冷也不搓手缩脖。
严禾用小手帕擦干手上的水,安静地看着周访先的背影。
上一次说话是在学校里,他来初中部找人打球,在门口拦了她,让她捎个话。
上上次说话是在一年前,她从家属院食堂打了一顿饭拿回家,他跟上来嘲笑她:“天天吃那么好怎么不见你长个儿呢。”
当时她被噎了半天,没想到怎么回嘴,他就跑远了。
严禾手撑着桌面,够着脖子看外面。
她其实很想问他,怎么罚站了呢?是不是回去晚了?是不是又打架了?
可是他们不熟。
今天家里热闹,叶卿父母、大伯二伯和几个叔叔都在。
大人看电视,小孩去外面捡pào仗捻儿。
叶卿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帮严禾关掉了一直流水的水龙头。
严禾问,“他怎么了?”
叶卿说:“不知道。”
旁边的锅里煮沸了,严禾眼疾手快地捞了一碗汤圆,“你给他送过去,别说我让送的。”
“你煮的?”
“废话。”
叶卿沉默了。
严禾眼神剜过去。
叶卿硬着头皮送过去。
他在周访先旁边站了会儿。问他,“惹什么事了?”
周访先瞄他一眼,“我那天不是把学校玻璃撞碎了么。”
“你不能从门进?”
“那窗户好开,我以前撞一下锁扣就开了,那天就是劲使大了点。”
叶卿短暂地沉默。
周访先眉间有愠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打架?”
“没有。”
叶卿把汤圆递给他,“你尝尝这个。”
少年闻着汤圆香,小声说:“你别跟我说话了,我爸看着呢。”
“我放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