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坐在电脑前,再次与这份被退回十多次的稿子奋战。
今天晚上五点是最后的死线,如果还是不能过稿,客人又坚持不愿意换人,我可能就要被降职调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意味着更大的工作量和更少的稿酬,同时也意味着我将有更少的时间照顾安琪、帮她收拾烂摊子,她有可能会被迫在露天的荒地上赤luo的躺上更久,又或许不耐烦的警察先生们会代替我将他送进收容所,而谁都知道,安琪这样的雌xing在收容所里,注定只有因为找不到照顾者而被“安乐死”这样一个结局。
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我得写出一份优秀的稿子。
四点三十,我如约等在办公室里,十五分钟后,我的主管和我的客人豪金斯先生推门走进来,他们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只是粗略地点了点头后就伸手拿起了我桌上的那叠稿子,以一种飞快地速度浏览了起来。
我有些紧张,相同的画面在我眼前发生过无数次,带来的都是糟糕的结局。
豪金斯先生翻完了那叠纸后,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不安。
“需要修改。”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让我和孟先生单独聊一聊?”
主管自然说好,只是临走关门前递给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豪金斯的助手给我们泡了茶,他坐在桌子对面,jiāo叠着双腿,慢条斯理地问我:“孟,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帮我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愣了一下,接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您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
我不爱说话,详细地讲,应该说是豪金斯先生的前一个雌xing伴侣给他留下了一个天使胎,而他在最初提出要求的时候也明确强调了,希望这个崭新的雌xing能像母亲爱护亲生子女一样爱护他的安琪,这也是我愿意数十次帮他返工重做的重要原因。
“哈哈哈,专业人员也有犯专业xing错误的时候。”豪金斯先生笑了,“我没有女儿,但我有个安琪,给你看个东西。”他冲我zhà了眨眼,打开右手手腕上的终端,清晰的影像出现在桌面上——那是一间非常漂亮的婴儿房。
这件婴儿房比普通的大了好几倍,包括大型的摇篮,完善的封闭措施,“饲料”的自动投喂点,镇定剂的排出口,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赠给安琪的完美礼物,我曾经只在“天使家属jiāo流群”中见过简略的设计草图,单是草图就让群里上百位天使爸妈艳羡不已。
“您需要我修改什么?”我想了想,问道,“关于具体家庭设施的描述吗?”
豪金斯先生神秘地笑了:“有相同的遭遇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孟,更重要的是我看过你写的样本,所有编写师里你的风格是最让我满意的。”
我安静地坐着,没有答话,事实上我并不想跟这个富豪有更多的jiāo流。
“爱情编写师的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因为超过四十岁就做不出关于浪漫爱情的梦了,”豪金斯耸了耸肩,“而年轻的男孩女孩总是对爱情抱有太多的幻想,他们的稿子太美、太疯狂,尽管充足的激素供给能让我的雌xing永远保持对我的狂热,但事实上在一个家庭里面,我想找的更多的是一个照顾者,一个能稳定地cāo持家务、照顾孩子的雌xing,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觉得自己在刀尖上跳舞的人鱼公主——从你的稿子里面,我看得出,孟,你和我的想法是相同的。”
我摇了摇头:“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的稿件不需要修改了吗?那为什么之前要返工这么多次?”
“在雌xing出现之前,fu女们扮演着她们所承担的角色,你还小,没有见过那个时候的场面。”豪金斯微笑着无视了我的问题,“三十年前,以百万计的fu女要求,她们不应该再扮演照顾者和生育者的角色,她们拒绝婚姻和家庭,拒绝承担妻子和母亲的义务,她们要求和男xing享有平等的社会xing别。这场fu女运动持续了十年之久,始终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温不火,尊重的呼声日益提高,现象的落实却寡有意义,最后fu女们发现,只要社会还在依赖她们的zigong,她们的地位永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