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做一条重要的线索,一来是因为他能在野蔷薇弄到zhà弹这件事本身就十分不可思议,二来则是他出现的太巧,在我最饥渴的时候,他仿佛知晓一切般及时给我递上了面包。
“你被他盯上了啊。”病人笑了声,“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家伙,你知道他为什么进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
“他杀了人!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尸块堆里,精神波动值飙到了483,妥妥的连环杀人犯体质。”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病号服背后的数字,“你看到那个了吗,那个不是编号,是每个月换测一次的精神波动值,他进来的第一天是483,几个月过去了,还是483。”
我看了看他的背后,果然有一个数字:“412”。
我没再理他,闷头吃饭,他却不安分地看向我的身后,我躲了躲,没躲过去。
我知道我背后没有数字。
他自然瞧见了,转过来,闷笑了声。
我皱了皱眉,写道:“你笑什么?”
“可怜你啊,”他耸了耸肩,“又是一个倒霉蛋。”
“什么意思?”
“你自己有病没病你自己不知道?”他冲我挤了挤眼睛,“背后没数字的我们见的多了,都是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说说呗,得罪了谁被送进来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我有病。
他嗤笑了一声。
我在纸上写:“508”。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你在开玩笑吧?你知道508是什么概念吗?”
我摇了摇头。
他拿起桌上的报纸,搓了个球往前桌的一个病人身上砸去,那人猛地跳起来,用嘴叼住球,接着对着他疯狂地吠叫起来。
“那个人,躁郁一发作,把自己当成狗,见谁咬谁,你看他背上写了多少?”
他背上写了455。
“你没疯,老弟,醒醒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知道真正的疯子是什么样的,但有一点,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当所有人都告诉你你是个疯子的时候,你自己也会怀疑自己疯了,你得感谢我,我跟你说实话,是想拉你一把。”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然指了指我背后,然后飞快地扭过身,开始无声地吃饭。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昨天为我引路的护士长朝我走来,招呼我回房。
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你不久前刚受了刺激,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停留太久。”
我不置可否,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进行治疗?”
护士长的脚步顿了顿:“你的情况很特殊,精神波动值太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进行干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他在护士的要求下躺回我的“南瓜马车”里,他顺手给我关了灯,天还没有全黑,天花板上神仙教母捧着的星星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我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那个病人对我说的话,又开始弄不明白。
我到底是不是个疯子?
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已经疯了,到底是因为失语、轻生,还是因为测试仪上高达“508”的红色数字?是前者导致后者,还是后者导致前者?
我尝试着去想,如果我没疯呢?
如果我没疯,我的精神波动值低于400,我不具备伤害他人的可能xing,只要一纸正规的声明我就可以清清白白地从这里走出去,然后我会想办法找到是谁把我送进来这里,顺藤摸瓜地抓出害死我弟弟的凶手,我会像站在原告席上的安吉丽娜一样起诉他,准备足够的材料,告他未经允许剥夺他人xing命,告他伪造证据把我关进隔离所。
我不需要zhàyào,不需要引bào自己,也不用伤害无数无辜的生命,最后若是胜了,我能还逝者、还自己一个公道,若是败了,我也要奋起敲响第一下警钟,叫醒那些做着童话梦的雌xing与安琪。
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桑桑依旧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只要从这个囚牢里走出去,我可以继续拥抱他,亲吻他,享受他可爱又凶猛的动物xing,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