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其事地摘下,然后用近乎朝拜的步伐将其放入自己的铁皮衣柜里,随后,便呼哧呼哧地跑去公共水房洗漱。全部这些每天早上的课前准备,一如既往的惊人相似,没有其它多余举动。如果有,估计地球也要停止自转。
伴随着黄sir去公共水房的情形我也慢慢醒来。后窗外阳台,晨光明媚。旋即,各种吵杂声此起彼伏地在长长的走廊回响,一天的校园生活迫不及待开始了。当黄sir再次返回寝室时,我会看见他无镜片遮掩下的那双眼睛,竟然硕大明亮无比,如此的炯炯有神,只是会有一些肿胀的感觉,长期佩戴眼镜都会这样。
“杜渐文,早上好啊!”黄sir对躺在上铺正酝酿起床勇气的我不无欢愉地说,“晚上再见啦。”随后便快步跨出寝室,而且带门时的声响极其微小,以至于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已经离开。
这时,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这一刻下楼,因为时间不早不晚。
简单洗漱后,照镜子发现胡须并未怎么长,简直如同昨天刮过般干净。之后,我将门锁好去上课。
讲授数据库原理的是一位来自慕尼黑的德国教授,全名叫韦恩赫.冯.布劳恩。此人是个典型的日耳曼男人,举止中规中矩,谈吐理xing让人不知所措。年龄50岁上下,花白头发,花白短而如针刺般的略腮胡,皮肤白嫩,匀称的中等个,身上的肌肉一段一段的,填满了衣服,看上去充满了bàozhà力量,学生私下都叫他德国**。事实上希特勒年代,德国的确有一个叫韦恩赫.冯.布劳恩的人,并且此人还是一名火箭研制专家,只是后来希特勒政权垮台,这位火箭专家投靠了美国人。冯.布劳恩说他喜欢中国喜欢中国人,他本人先后五次去过甘肃省考察,被那里的一切所深深吸引。冯.布劳恩经常告戒学生数据库的基础xing,对学习掌握好信息管理专业至关重要。冯.布劳恩全家目前定居于德国魏玛,那是一座历史悠久人文底蕴丰富的小镇,许多名人长眠于此,比如:歌德以及席勒的头骨。
两节课后,是15分钟的休息时间。女生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攀谈着彼此关心的话题。其中一名女生好象是在讲述某部电影的情节,不时还做着各种手势,嘴巴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红嫩的小口一张一合。几个穿着时尚的新生,躲进卫生间吸烟,见我走进,下意识将香烟朝身后移动,旋即又放在嘴里享受起来,估计是将我误认为纪检会那帮人。身处不算太美味的卫生间将香烟吸到如此香甜的人,定有其这么做的原因。“香烟们”不时看看腕表,以把握抽吸进度,时间快到时,都又加紧猛吸几口,方才长舒一口大气,方才匆匆离去。有一两个香烟们显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从他们扔下还有一大半的“中南海”可以了然觉察。午间我在学校食堂用餐,吃了一顿丰盛的川味套餐,喝了一份骨胶原汤。片刻后,我又去上下午几节比较重要的课。
第三章芥子园剧院周芷茗
接到王宜电话是在给舅舅写信的时候,信中给舅舅讲了自己在敬大的一些情况,也写了黄sir的其人其事。信未写完,电话铃就开始鸣叫。隔壁屋学生以为没有人,便踩着拖鞋推开半掩的门噗嗒噗嗒地跑进来,让他想不到,我居然坐在写字台纹丝不动,对方用眼睛白了下我,又噗嗒噗嗒地跑出去。电话铃再次响到不情愿时,我放下钢笔提起话柄。
“喂,那位?”
“喂!怎么不接电话?”王宜不无生气的说。
“在写信。”
“哦——其他室友呢?”
“学校礼堂有明星演唱会”我说,“还有几位大牌,这你知道很吸引人,并且门票由学校负担大部分。”
“不打算去你?”
“信未写完。”
“呃,下午可能来天后宫?”王宜说,“今天可是周六哟。”
“能来。”
“到时先在东门内大街找个能喝东西的地方,”王宜不紧不慢地的说,“尽情消费,我付账,五点碰面,然后呢——去北宁公园,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