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语在哭,在笑,在哀求...
桑拧却已经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了,她只是觉得脑子里很乱,绚烂的夜景落在眼中扭曲成了一副抽象的水墨画。
她抓着穴口的衣服,艰难的喘息着。
“谁在那!”
随着一声质问,她被人掐住了喉咙。
“桑拧!”声音的主人吃惊的变了调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江云庭不知所措的松开桑拧。
桑拧战栗着后退,退无可退的时候,她紧紧的缩在了墙角。
“桑拧”江云庭俯身靠近,却对上了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她看到了,也听到了,她在害怕,怕这样的他。他伸出手想摸一摸桑拧的发心,却被她偏头躲了开来。
她像是一只惊恐的小鹿,而他已然成了比得她走投无路的野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从来沉静的目光此刻染满了慌乱,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面前的桑拧。
“我...”桑拧的嗓子里逸出一声小兽般的哀鸣,继而颤抖出声:“我...我能明天再告诉您...关于...关于电影,我...我有些,我想...回去。”
“云庭,你看,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你!”夏怀语尖利的笑着。
“闭嘴!与舟,让她滚!”江云庭失态的吼道。
“是,先生。”韩与舟与身旁的男人架起夏怀语往外走。
桑拧连滚带爬的躲开江云庭,撞向门外。
“桑拧别这样”江云庭伸手去拽她。
她趔趄着躲开,外套都掉了,露出渗着血的小臂和肩上的青紫。
“你受伤了,我去...”话未说完,她就消失在了门口处,跑的那么快,生怕他会跟上来。
江云庭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瞳仁渐渐缩紧,表情缓慢消失,垂在一侧紧紧的握着,似乎在压抑什么。
“先生”赶回来的韩与舟连忙扶住他,从兜里拿出了一瓶药。
江云庭摁住他企图打开盖子的手,摇了摇头。
“与舟,找个人看好她。”他说。
“是,先生。”韩与舟应了一声,又道:“今天的事,是我的错。”
江云庭没有回应,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走。
房门紧紧关闭,随即传出一声声的响动,是重物被砸碎的声音。
韩与舟站在外头,像尊门神似的守了半夜,直到声音消失,才拿着医药箱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江云庭坐在满地狼藉中,双手滴血。像极了十四年前,坐在坟场棺材里的模样。
那一年,他父母意外去世,留下偌大的江家和一群野心波波的亲戚。十六岁的江云庭日夜防备,还是着了道。那些人把他钉入棺材里,埋进了坟场。
他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从那之后,江云庭温和的表象下多了一头充满暴戾的野兽。
韩与舟坐在他的身边,打开了药箱。
“桑拧...”沙哑的声音响起。
“桑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韩与舟道。
“我吓到她了。”江云庭说。
“先生,其实桑小姐很好拿捏。她有个弟弟,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只要您开口,剩下的我来办。”韩与舟轻声提议。
江云庭摇头:“与舟,她和旁人不同。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