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你偷偷跑出来做什么?”魏金雀毫不客气地问。
徐锦衣实在没辙了,和这个公主说话,太费脑子,她真难缠:“我肚子饿了,想找点好吃的。”
她脑仁疼,终于想到个借口。
“好呀,正好我想偷偷去御膳房,你陪我去吧!”魏金雀拍着手,差点叫出声,又急忙捂住嘴。
徐锦衣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御膳房是随便跑的吗?
如果被侍卫发现,她带着公主去偷吃,且不要说多丢脸,不知会不会被怀疑下毒?
可她又不敢违抗公主的话,这位小祖宗,她已经摸透了脾气,顺毛哄着,狮子也能变成小白兔。
可已经连说几个谎,徐锦衣实在没力气,再去想下一个借口。
只好被她扯着袖子,在宫里到幢埔窜,反正她也不认得宫门。
两个女子,避开巡防,偷偷摸摸溜进了御膳房。
半夜的禁宫,一片寂静,到处漆黑,只有高挂着门上的红灯笼,像一只只邪恶的眼睛,注视着这个清冷的世界。
御膳房那里,倒还有灯火,以备半夜皇上突然醒来,或是宫妃太后作什么幺蛾子,想吃东西。
御膳房轮值的宫人,早已喝了酒,东倒西歪趴在桌上。
这次轮到魏金雀紧张了,她声音压得极低,伏到徐锦衣耳边:“别看他们睡着了,倒是极清醒的,毕竟半夜皇兄想吃宵夜,他们不能及时送到会掉脑袋的。”
徐锦衣点头,表示明白,可她们要怎么进去呢?
转了半夜,她还真有些饿了。
魏金雀眼珠乱转,从身上佩戴的锦囊里,掏出一个香椎,就地点燃,又拿出两块帕子,捂住口鼻,一块给了徐锦衣。
然后便用衣襟,向御膳房里送烟。
徐锦衣不小心闻了一缕,便觉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这是极浓烈的催眠香,往往分给宫里身体病弱的妃嫔,夜不能寐时使用,对人t没什么害处,只是睡得沉。
她父皇若是白日里批奏章,过于兴奋,也会点这种香。
很快,趴在桌上的几个厨子,动了动便沉睡过去。
两个小妮子,捏手捏脚,进了里面的隔间。
里面豁然开朗,烛光大盛。
只见各色玛瑙镶金丝的盘子里,盛着半热的美食,放在炉子上微温着,不至于冷却。
徐锦衣憋了半晌气,此时一呼吸,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只见魏金雀如出笼小鸟,三步两步奔过去,随意打开盖子,叼一口又盖上,吃得不亦乐乎。
徐锦衣想起在四王爷府,她那三个丫鬟,从不拘着,也是这般畅快自由。
她明白做公主的难处。
公主嘛,这种产物念起来好听,实际就是个泥捏的漂亮画,只求供着,没有生气。
至于吃食,老祖宗是有惯例的,什么年节吃什么东西,必定按例分配,决不能破例。
若是赶上祭祀,过午不食,成天饿得发昏。
尤其是公主,不可以吃回碗,每天都是半饱状态。
她自然理解魏金雀这放浪的样子,恐怕是饿习惯了,见到好吃的便不顾一切。
“多喝汤水,你的皮肤就能白白了。”徐锦衣怕她吃了过多的油腻,明儿个闹肚子,便建议道。
谁知魏金雀却惊叫一声,好像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