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秒钟的时候,忻月就历经了生与死的一个轮回,也第一次见证了一个生命毫不预警的结束。
“扬哥,你的手怎么了。”苏勇原本在外等钟少扬,见天色渐晚,就走进巷子,恰巧见到一歹徒挟持住忻月,在与钟少扬jiāo换眼神后,果断开qiāng。
“我没事,你去开车来,送小姐去医院,她的脖子受伤了。”看着脖子在流血却浑然不知的忻月,钟少扬忘记疼痛,这么久以来打打杀杀的生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赤luoluo的恐惧了。
在上海滩生存,总要亲眼面对死亡的,你死我亡,单纯直接。
医院,苍白的世界。
这里的夜安静得不似人间,苏勇彻夜守在门外。
苏勇已经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第几次开qiāng取人xing命,自从进帮会以后,对于这样你死我亡的场面已经由恐惧到麻木了,今日你杀他,明日他杀你,苏勇看得十分豁然。
苏勇是个孤儿,在贫民区长大,从小就看惯了人情冷暖,世间险恶。后来他在水果摊做学徒,进帮会。那时的他比钟少扬小几岁,之后,他就跟在少扬左右,这些年来的相处,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无言的默契,二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所有的感激支持都留在心中。
处理完伤口时,忻月才发觉天已经微亮。
走廊外,苏勇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忻月轻轻走进病房,那时钟少扬已经做完手术输完yè,他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坐起身,靠在床上,闭目休息。
清晨的阳光还没来的及全部升起,一丝淡淡的微光透过窗户打在钟少扬的脸上,似乎为他笼罩上一层光芒,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朦胧又清晰的呈现在忻月面前。
而肩膀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却提醒忻月昨日惊魂的一幕,忻月这才发现,钟少扬沾满血的衬衫已经被脱掉,赤luo的上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与他现在这般单纯似孩童的睡颜格格不入。
似乎是被脚步声惊醒,钟少扬睁开眼,看到忻月,有一丝惊讶,更多的是担忧,“伤口好些了吗。”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啊,昨晚你做了好久的手术,我很担心你,现在好些了吗?”
“不好,因为我很饿,我想吃馄饨吗?”
忻月还没有见过钟少扬这般摸样,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帮你买。”
看着忻月走出病房,钟少扬这才吃力的做起来,肩膀上的伤口还在蔓延疼痛。
昨日的情景还在脑中回放,钟少扬固执的回忆着忻月那个美好的侧颜,正因为那一眼,他竟然没有留意到有杀手袭击,也正因为想到了母亲,他才不想杀人以至于让杀手有机可乘。
那个画面,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的幻觉。伤口的疼痛让少扬无法多想。
秋日的阳光温暖美好。静谧的光芒可以杀死许多遗留的细菌。忻月现在就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忻月提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回到病房,却见苏勇正急冲冲的走出来,满脸的担忧。
忻月心一紧,“怎么了。”
“刚刚巡捕房的人来,把扬哥带走了。”
巡捕房!忻月此刻还忘不了段锦书在那里面受的折磨,少扬刚刚做完手术,身体怎么会受得了。
一瞬间,脖子与心里的疼痛感排山倒海的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孤单心事
秋日的早晨还有一丝凉气,青帮堂口的议事厅里,人早已经到齐,
“新政府真是不识好歹啊,飞龙帮的事情已经让老五去jiāo待过了,该孝敬的夜孝敬了,还来拿我们的人,这不摆明着要挑事吗?”三爷历来沉不住气。
顾万里思索片刻,接着说道:“新政府刚刚在上海滩站稳脚跟,前些日子才高调要修建百货大厦,这次在我们的地盘捉人,我看是想存心示威。”
“说得对,”五爷拿起茶杯,才发现忘了放茶,又放下,说道:“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政府是在展示他的威信,是警告我们没有事先与他打jiāo道就灭了飞龙帮。”
“若拿了别人还好说,大哥刚把少扬升做九爷,而且……这小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