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闷着一张脸解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她没看见他身后,解下一圈绷带才看见血色。她一惊,赶紧爬到他身后看,果不然血溢的一片红。
“伤口怎么又裂开了,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她声音有些急,更放轻了动作,露出伤口,前几天刚有些好的伤口又扯开了,触目惊心。
司娄憋着不肯说。
黎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睛,她今天没看见仇泽的伤口,一定和这个差不多。
他该有多疼。
“疼吗?”她夹着鼻音问。
司娄可不是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疼死了,你一定得轻点。”
身后人没了动静,他转头看她,竟落起了泪。
他以为是吓到她了,赶紧转过身不让她看。
抬手给她抹眼泪嘀咕:“真是个娇娇。”
黎蔓吸了吸鼻子:“我去让医生来。”说罢跑下床,光着脚跑出去。
医生给他上了药:“少爷可不能再扯裂伤口了,您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
司娄白了他一眼,给身前的人擦眼泪。
黎蔓泪眼汪汪的瞪他:“这伤口到底怎么会裂开的?”
司娄摸了摸鼻子,有些别扭:
“找到那个撰报文的人了,忍不住锤了他两拳。”
黎蔓刚想说话,医生就给他绑好了绷带:“少爷,我给您额头上药。”
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少爷一个眼神刮过去,他总算懂了,赶紧将东西放在一边,退了出去。
司娄哼一声:“但凡他那报文上少说一句你的不好,我都不会这样打落他两颗牙。”
黎蔓哭:“那你也不能这样,你这个手要是废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心疼?”
“谁心疼你,”黎蔓否认,“我是怕你胳膊废了,到时候赖我一辈子……”
“你!”司娄气得牙痒,“你这女人真是好心!”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还心疼你做什么。”黎蔓拿起刚才医生放下的棉签,“别动。”
上次额头砸的口子都还没好呢,其实伤的挺深的,不晓得会不会留疤。
这张脸上,留疤就可惜了……
“好了。”黎蔓放下东西。
“吹吹。”
黎蔓嫌了一声烦,给他吹吹。
刚刚沐浴后的清香瞬间浓郁了,甜腻腻的味道,司娄抬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嘟着嘴吹得认真,长睫扑扇着看他的伤口。
他仰头凑上去,被她后仰着躲开。那两条秀气的眉毛又拧在一块了:“你又来!”
司娄嘿嘿笑两声,凑上去在她脖见亲了两下,不经意看到她脖子上和胸口的几处红印,淡淡的,又不能忽视。
他抬起手轻轻地蹭那里,黎蔓心慌了一下,打掉他的手:“洗澡的时候自己抓的。”
……
黑暗里,司娄侧身看着被窝那头的隆起,小声开口:
“今天哭是因为回去了吗?”
黎蔓低低应了一声,想起仇泽。
司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找人算过日子了,你说腊月初八怎么样?”
“不行。”黎蔓马上回绝,“随便哪天,只要不是腊月初八。”
“为什么?”
“……我不喜欢。”
“好吧……”
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身后一拱一拱贴上来一个身体。
“娇娇……”司娄低低开口。
黎蔓转过身和他隔开些距离,看着他黑暗里深邃的脸:“你你说不逼我的。”
“不逼你……”他又往她那里凑了凑,“太冷了,我离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