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吃力地起身,解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绳子。
挪到他身边,他浑身冒着冷汗,摸了摸额头,温度低的吓人。
不是春药,那是什么。
看他刚才的样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在现实和梦境里来回拉扯。
他一直在发抖,黎蔓将被子全裹到他身上,效果甚微。
在黎蔓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停止发抖,呆呆地看着前面,眼神聚不了焦,好像又开始做梦了,掉进幻觉的深渊里。
呢喃着什么的嘴突然停下,紧闭起来,黎蔓更加不安,没多久,从嘴角溢出一颗暗红色的血珠,嘴一抿,就流下来,触目惊心。
“星火……不能咬……”
黎蔓哭着喊他,去扒他的嘴,他咬得死死的。
指尖抵进他唇缝里,触到他的牙关,她哭着喊了几声,他有些松了口,手指挤开缝隙送进去,他重重咬了一口。
黎蔓一声痛呼,却没抽出来,不断安抚着他。
他总算有些放松的意思,慢慢松了口,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吮。
算是熬过一阵。
“小夫人,”他看清了她,轻轻蹭她放在脸侧的手,“我难受……”
黎蔓给他抹嘴角溢出的血,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
他摇摇头:“打了针。”
黎蔓扒开被子,抓起他的手臂看,果然落了几个针孔。
注射毒品,脑袋里出现了这四个字。
第一次听见这个是听仇铭说的。
那阵子他很忙,就忙着缴获这东西。他说是洋人研究出来的新型毒品,和大烟不一样,它是通过针管,注射到人的体内。
更容易让人上瘾。
仇铭曾经和她说过,这种东西只要沾上一下就能让人上瘾,会让人沉沦在幻觉,毒瘾发作的时候,没有人能熬的过,生不如死。
这东西还是要控量的,要是一下子用得多了,就会心脏骤停或者血管爆裂。
不过两天,他手臂上就五六个针孔。
黎蔓害怕极了,抱着他不断哭。
刚熬过一轮瘾发,益星火整个人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抬起手虚虚地抱着她,脸埋在她颈间:
“我不难受了,你别哭。”
“星火,你忍一忍,你要是真沾上这东西,这辈子就毁了。”
他点了点头,抓起她的手看食指上咬出来了齿痕,泛着些血丝。
“疼吗?”
“嗯。”是被他咬得疼。
星火抓着她的手贴在唇角:“对不起…”
黎蔓抬手一下一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心疼极了。
“小夫人,我刚刚梦见了我们上学的时候……”星火突然开口,声音透着些虚弱,
“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
“所以就算我不会唱歌,我也加入了合唱团。”
黎蔓沉默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