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年舌尖用力抵了抵牙齿,他余光瞥见原本坐他车上的小孩下来了,站在旁边用一种很是稀奇的目光盯着他瞧,像是在看热闹。
他下颚紧绷:“原来你知道。”
知道他发烧晕倒,知道他的事情,却至始至终都不肯回复他的信息。
甚至还撮合他和丛桢。
“哦。”
奚白立马改口:“不知道。”
“你撒谎。”男人声音冷沉,凛冽的黑眸不再含笑,面色阴沉,“你还把丛桢推给我,给我们点赞。”
说破就没意思了,奚白失了跟他胡说八道的兴趣,轻啧声,语气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直白,慢条斯理地点开微信对话框,手指点击几下,发送出一条消息:“知道还问。”
闻祈年想起那句漫不经心的嘲讽,喉咙堵涩:“我就那么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奚白温柔笑,眼眸弯弯,倒映在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却泛着冷意。
“你这是后悔了吗?”她笑,语气中是疑惑,也是讥讽。“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已经选定一条路,可而后就会后悔没有选另外一条。明明放弃了,之后却又会后悔,遗憾。”
不过都是徒劳。
何必呢?
奚白莞尔,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是啊,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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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被指派去抽一个小时烟再回来的代驾小心翼翼出现,看向车门都被踹瘪的库里南,痛心疾首了几秒后,小声问道:“闻先生,现在走吗?”
闻祈年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星火灼烫手指,他却仿佛没有痛觉,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阳台。
这时,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被推开。丛桢穿着条水清色长裙从车上下来,身姿款款,她柔柔地看向花坛边高大挺拔的男人,眉眼哀哀:“祈年,你是不是......”
不喜欢我了。
她刚想问,便瞥见旁边竖起耳朵的代驾,脸色微沉,咽下后半句。
上前挽住闻祈年的手臂,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是她初见他时的模样,笑意盈目:“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闻祈年收回手,避开她的触碰,目光很冷。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重重抵了下牙根,从那早已关闭上的阳台收回视线,掀眸看她:“又是她叫你来的?”
丛桢咬了咬唇瓣,被他看似随意,实则强势到她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神吓到了,轻点了点头。
“是。”却又压不住心下的不好预感,悄悄抬眼,窥见他因怒意而更加幽邃的黑眸后,眼眸微动,垂着眼一副无辜茫然的模样,柔声:“她说很晚了,让我带你回家。”
这话内涵的意思太过赤/裸/裸,仿佛有一巴掌响亮的抽下。
夜色下,男人紧握的手指陡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