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寻纪的嘴唇没什么血色,随手把外套脱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手拿了瓶酒就往嘴里灌。闻祈年也提起精神看向他,目光忽地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上。
锁骨上的纹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浅淡的结痂痕。
闻祈年眸色微深,打量着。
直到酒水见底,程寻纪才把瓶子压回茶几上,舔了下嘴角的残余,眸中情绪汹涌,扔出一张名片:“去把纹身洗了。”
黑色简洁的卡片上,龙飞凤舞的两行烫金字体:
【重逢】
【沈听惟】
钟鹤蓦地坐直了身体,仔细地看向他的锁骨,半晌才出声:“你这是...早就去洗了几次。”
纹身一次洗不掉,而眼下程寻纪锁骨上干干净净的,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去洗。
程寻纪嗯了声,又抽出一瓶新酒大口吞咽,嘴角溢出的酒水顺着喉结上下滚动。这下闻祈年和钟鹤都看出来点不对劲,气氛沉默下来。
半晌。
钟鹤回神,从他手上夺走酒瓶,语气有点不悦:“行了,洗了纹身最好别喝酒,她知道你这样胡乱造作?”
程寻纪轻笑,随手又开了瓶,仰头灌下。
被闻祈年也抽走酒瓶后,他抬眸看他们,扯唇:“她知道,也不会再管我了。”
钟鹤和闻祈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这话后,两人没再开口。
许久后,程寻纪陷在沙发里不省人事。
钟鹤叫人来把他送去包间休息,自己拎着钥匙准备回去,临走时他转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闻祈年,情绪也是不怎么高涨,但还是问了句:“你不是要去接人?”
闻祈年捏着那张名片,随手装进口袋,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这就走了。”
说着,竟还比钟鹤先出门去。
阳台上,钟鹤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没点。他第一次惊觉,这兄弟俩身上的傲气都给磨没了,当初狂妄潇洒恣意地放言,谁也困不住的两个人。
如今,皆为情所困。
.....
半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库里南,唰地停在了春十路尽头的一家刺青店门前。门店除了一个手写体的店名,再无他物,简洁的一贫如洗。
坐在店门口,边打瞌睡边给沈老板看店还债的露白倏地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辆豪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隽美男人,白衬衫领口开了两颗,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眉眼间也缀着风流劲。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好他妈帅。
她紧张地看着男人大步走近,修长冷白的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她,嗓音低沉诱惑:“你好,老板?”
露白愣住,低头一瞧。
沈听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