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墙面苍白,这一层几乎没有病人走动,偶尔会有护士和医生快而静地走过。
最里边的那间vip病房门前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显得格格不入。
金发碧眼的高大医生出来后,告诉奚白进去一定要小声点,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他说的是英文,又低又快:“病人身上的伤口和纹身都产生了炎症,什么不能干,他全干了,你们这些做家属的要好好叮嘱,这么大人了应该学会爱惜身体。”
伤口,纹身。
姜离那句“据说闻总因为那个小少爷的事,还被闻家老爷子家法伺候了一顿,打得都要吐血了。”忽地又在耳边回响。
门被关上后,这间单人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声。
奚白在床边坐下,床上冷隽的男人安静地闭着眼,脸色没有血色,不再像醒时那般,一下就能捕捉到她的视线。
闻祈年陡然晕倒在她面前,手上的伤口持续不断地淌着血,吓坏了众人,好在后来楼下的保镖赶上来将他送来了闻家有参股的私立医院。
医生检查一番后,解开了他的衣服,那个时候奚白才看清楚闻祈年的胸膛和后背上,竟布满了鞭笞的痕迹。
一条条的红肿。
锁骨上的纹身更是因为淋了雨发炎,医生却十分肯定闻祈年喝了酒,“光是淋雨,也不至于如此严重,这完全是作践自己的健康。”
奚白微垂眼眸,视线落在男人被纱布包扎得严实的右手上,忽然生出一丝的愧疚。
这双手,原是修长,而又冷白无瑕的。
期间索菲亚打来电话,她惯来妩媚从容的声音都变的沮丧了,问过闻祈年的情况后,她叹了口气:“白,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么抵触我的男人,他连一个和我接触的赌约都表现得那么绝望。我不明白,就算对我不感兴趣,当朋友一起玩一天也不至于这样吧?”
奚白默了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和他的赌不合时宜。”
如果是在从前,闻祈年或许压根就不会在意。不,应该是绝对。
“不。”索菲亚否认道,声音不似在其他人面前的那般跳脱,她唉了声:“你没发现吗,你每次看他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并看向你。你的开心果没弄开,他都注意到了。我觉得这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习惯,他或许很早就有,只是你没察觉到呢?况且,就我们俩这个小赌约,他都在意得紧。”
所有人都觉得奚白输了这个赌约后,是相当于将闻祈年转手推给了索菲亚。
可不然,只有奚白和索菲亚心知肚明,输了后,也不过是奚白作为女朋友,短暂地让出一天时间,这一天时间里索菲亚可以去主动找闻祈年交谈接触,但也只就是一个接触的机会罢了。
要是男士强烈的不愿意,这个赌约自然也就不成。
可其他人不知道,闻祈年也不知道她们不成文的“潜规则”。其实索菲亚最开始的人缘不好,经常被人往房子里塞恶意信。直到某天,她一个人在家摔倒骨折,没有任何朋友愿意接她的电话,是奚白,她大晚上赶到索菲亚家,安慰她,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