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年一到马场就察觉到反常。
往日外场不论何时,总有人在玩,今天一路走到里边,除了零星几个员工,再没看见别人。
他径直走到休闲室,门也半掩着。
推门进去后,他的视线落在堆了一地的酒瓶上,脚步顿住,挑眉看向坐在沙发里的钟鹤,轻眯眼:“你,你们这怎么回事?”
程寻纪咬着根烟,踢开地上的酒瓶给他让位置,言简意骸:“后院着火。”
“.....”闻祈年没忍住笑出声,顺势坐下,“他是不是前天还在群里得瑟女儿照片来着?”
钟鹤没说话,眼下一片淡青色,眉宇间郁色浓重。
“岑柚要离婚。”
静默中,他的声音很淡,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了满满的烟头,跟个小金字塔似的。
其实钟鹤几乎不怎么抽烟,偶尔碰上了棘手事,有点烦躁的时候才点一根缓缓。
闻祈年和程寻纪没见过这样愁云惨淡的钟鹤,此刻也有点沉默。程寻纪先来没多久,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了。
他实在是好奇,比起像他和闻祈年那样名声不太好的,钟鹤身边一直没出现过别人,和岑柚连孩子都生了,怎么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她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钟鹤牵起唇角,轻笑了声,指尖颤抖,烟灰抖落:“还说,如果我一定要孩子,那以后就不要告诉孩子她是亲生母亲。她居然还说,让我给孩子找个好点的后妈。”
“可笑。”
钟鹤仰头望天,眼尾湿润,声音“还没离呢。”
话音落下,休闲室里也沉默下来。
半晌,钟鹤看向闻祈年,“你呢,听说你进展不错?”
说起这茬,闻祈年想起来奚白至今仍不明朗的态度,他今天本来还想找钟鹤支个招,眼下这种情况....
拉倒吧。
“还真让你说中了。”
钟鹤孩子满月了,都不一定能让孩子叫上奚白一声干妈。
他从程寻纪手中的烟盒里勾了支烟,含在嘴里,下意识地想点火,火苗“咔哒”一声腾起时,理智回笼,指尖微动,又把银质打火机合上还给了程寻纪。
“怎么不抽了?”程寻纪吐出烟雾,不解地看了烟。“你之前抽的不就是这个?”
钟鹤也捏着酒杯看过来,若有所思。
闻祈年一把扯下程寻纪嘴边那根烟扔进桌上的酒杯中,然后瞥了眼钟鹤,抬了抬下巴,非常冷酷无情:“虽然你很难过,但是我待会要去接奚白。”
“她不喜欢烟味。”
“等我走了,你俩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