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也不想分辨,更无力分辨。
大脑被他的话占据着,只需要稍微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莫名的痛苦从四肢百骸的深处不断窜出,要将她所有的理智吞噬。
下一刻,她就不由自主地抓起眼前的餐具刀,转瞬脱手而出。
“咻——”
银色的餐具刀凌厉地飞了出去,划破空气笔直地对准了凯瑟?耶尔利。
看见她的动作,凯瑟?耶尔利唇边的笑意骤然淡了下去,对危险的本能感知驱使着他抬起手想要挡下那把刀。
可这时,有人的反应却比他还要快。
白色的餐盘挡在了他的面前。
“哐当”一声后,餐具刀落在餐桌上,白色餐盘也被凿出了一个坑。
餐桌上一片狼藉,被倾倒的汤汁四处流淌,混乱不堪。
卡塞尔面无表情地将餐盘丢在桌上,餐盘承受了重重的一击,又被这么一摔,直接碎成了好几块。
他看了一眼满脸冰冷肃杀的沈棠,几乎要掩饰不住眼底的惊愕。
印象里,这样的沈棠他是第一次见。
刚刚那一下,虽然餐盘没有立刻碎裂开,但是他的手腕承受了不小的冲击,他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些发麻。
可比起手腕,他被冲击更大的,是内心。
凯瑟?耶尔利看了他一眼,放下手后再度对上沈棠怒火中烧的眼神,依旧平静。
他的唇边已经没有了笑意,连恶劣都不剩,只有无尽的漠然。
他没有发难,起身直接离开。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就看他的弟弟怎么判断和选择了。
法斯特冷漠地围观了全程,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更没有表露出一点关心和对沈棠的斥责,在凯瑟?耶尔利离开后也放下餐具起身离开。
人都走远后,卡塞尔才将餐具丢到一旁,绕过餐桌走到沈棠身边。
“他不会对宴以澄和宴以澈做什么。”
他像是在替凯瑟?耶尔利解释,又像是在对沈棠承诺,只是没有表情的脸庞看起来并不那么有说服力。
更何况沈棠从来没有相信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所以她才会这样的愤怒。
她不知道,凯瑟?耶尔利只是在替卡塞尔试探她。
这是最后的试探,也是凯瑟在逼卡塞尔做出抉择的试探。
这一段激烈的小插曲过后,又是一整夜相安无事的平静。直到第二天的明媚阳光又将整个世界照亮。
沈棠一夜没睡,站在甲板上吹了一整晚的海风,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昨晚,是她少有的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