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开口,似是因为担心而有些犹豫。
又或许这其中,还有她无法诉诸言语的自责情绪。
宴父看出了她的犹豫,温和地开口道:“小棠你不用顾虑,实话实说就好。”
他们都不傻,也不瞎。
宴君尧接下来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其实他们从沈棠的状态里就能够看出来。
在第一眼看见沈棠的那一刻,宴父和宴母就已经在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做好最坏的预期,然后尽人事,听天命。
沈棠看着两人看似坚强实则濒临失控边缘的模样,心有不忍却没再犹豫,实话实说。
“按照我的判断,阿尧现在的情况属于好坏参半。”她淡声开口,没给希望,也没给绝望。
宴母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好坏参半的意思是……还有救吗?”
沈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特殊抗原疫苗的事告知二老。
“站在医生的角度,我现在没办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能肯定的是阿尧体内的同水平抗体能够为他抵抗一段时间。”
但能抵抗多久,她不知道。
所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得出一个治疗的方案,其实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够将检查结果的报告拿到手,立刻投入研究找到解决的办法,可事不能急,越急越可能坏事。
病房里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就被轻轻敲响。
沈棠刚刚软下的腰肢又直了起来,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大群人。
这是,能上来的都上来了。
都是自己人,沈棠也不和他们客气,淡声道:“都安静点。”
病房里虽然只有床上躺着一位病人,但实际上却是两位,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不看不放心,她都想把人全都赶回去。
她也非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站在最前方的宴北炽应了一声,率先越过她朝里走。
紧接着是沈逍,然后是鹿悠沈荡和季妧沈遇他们,付煜和洛知鸢他们也来了,最后进来的是小队的队员们。
十几个人进来,清冷空荡的病房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几乎都围在宴君尧的床边。
不过还好,他们都尽量保持着相对的安静。
沈棠不想被他们围着问,于是关上了门后就站在门边,背靠着墙,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轻了语气的说话声时不时响起,大多都是刚刚进来的众人在问,宴北炽或者宴父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