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色渐冷,“我看他们那些人,保的不是什么家国,保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利益罢了!”
林含芳乍然听到这种话,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要死呢,你胡说些什么?”
妄自议论朝廷中人,被人听去了,可还了得?
李文浅浅笑道:“我也不过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而已,也许别人也有别人的难处吧。反正我呢,不管别人怎么样,倘若今后真的侥幸做了官,只执行我自己心中的念想便好,其他的也不会管。”
林含芳听到这,心下稍安,“你呀,就是太过于悲观了,这世上的人还是有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只不过为别人之前得先保全自己才是要紧,这是第一要务,就跟我大哥他们行军打仗的一样,第一要务是要保存实力。不然再有热血,连自己都不能保全,还怎么杀敌?”
她这么一说,李文顿时觉得通畅不少,一手紧紧握住媳妇的手腕,“还是你懂我。”
林含芳娇笑,“好了,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此刻,李寿桃也搂着自家男人睡觉。
秦君泽却是罕见的没有睡意,他睁着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窗外。
今夜,秦雷等人怕是在劫难逃。
蜀州通往扬州的长江上,一艘貌不起眼的渔船中,大宝蜷缩着身体,脑中一片混乱,噩梦连连。
他亲眼见到,那帮人掳走了母亲。
那帮人将母亲绑在树上,他们,他们跟畜生一样……
母亲叫的很惨。
最后,最后,她的头被砍了下来……
再最后,他就不记得了……
怕!很害怕!很害怕!
“大少爷,小少爷,一直高烧不断,这里又没有郎中?可怎么办那?”是爹身边的伙计在说话。
秦雷道:“用些毛巾给他敷一敷。”
“哎。”伙计出了舱。
大宝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眼皮却像是有千金重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这时,耳边突的像是有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
他再坚持不住,一下睁开了眼睛,却是只见爹一手按下了床头上的一个机括,噗的一声,他直接从床上落了下去……
爹最后一句话是无声的一个逃字!
紧接着,他便落入了湍急的河流中,冷不防呛了一口水。
再睁开眼,水中已经落下了数十具尸体,他们面朝下,死不瞑目,乌压压的盯着自己。
秦雷本就行动不便,他知道,若是今晚有人追杀,他必死无疑,可心里还是存着侥幸,“我为大人办事勤勤恳恳,就算这次有所纰漏,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大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