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年过六十的秦君泽夫妇两个终于过上了曾经祖母他们的生活,整日里给儿孙带孩子,每天既忙又快活。
“花生!你这又是跑哪里玩了?哎呦,怎么浑身脏兮兮的,瞧瞧,你这一身的泥!”李寿桃既生气又心疼的拉着重孙子小花生回家,“告诉曾祖母,你干嘛去了,弄了这一身子的泥。”
小花生像极了他祖父的那张脸呵呵的笑,“曾祖母,你就等着吧,回头你就知道了。”
李寿桃亲自找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等着什么?蚕豆呢?”
小花生洗干净了脸,笑着说:“大哥跟曾祖父去钓鱼了,等会就回来了。”
李寿桃一面给重孙子换衣服,一面念叨,“天天就知道钓鱼,也没见钓出什么大鱼来。”
小花生比划着,“这回钓着了呢,可大了!真的!”
正说着,秦君泽已是带着蚕豆回来了,小蚕豆骄傲的抬着脑袋,一见着曾祖母急忙把鱼篓提过去,“曾祖母快看哪,一条大青鱼!还有螃蟹跟虾子哩。”
李寿桃看了一眼,夸赞道:“不愧是我乖孙,真棒,快去换身衣服,回头曾祖母把这鱼做了,等你祖父回来了,就开饭。”
“好嘞!”小蚕豆蹦蹦跳跳的去了。
等孩子们一走,李寿桃这才埋怨起夫君来,“都多大年纪了,还下湖逮虾呢。”一面说着一面给他擦脸,“以后不许下水了。”
秦君泽鹤发童颜,笑呵呵的,“孩子们喜欢,大牛家那重孙子也在呢,不碍事的。”
李寿桃一听,忙道:“哎呦,你说你怎么不把人家叫来吃顿饭的。”
秦君泽便笑,“他们回家换衣裳去了,回头就来。”
正说着,凤令平两口子就先到了,“君泽,君泽!”
秦君泽忙走出去,连裤腿都没放下来,“大哥,你们来了,快进来。”
老王爷跟老王妃兴奋的紧,老王妃指着身后那马车,“看到没,今儿咱们也搬过来了,这以后就更近了,你大哥见着阿泽又是钓鱼,又是踏青的,给他急的不行,这好不容易跟阿景棉花说好了,这才同意咱们搬出来。”
李寿桃便笑,“这你们搬出来了,你孙子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小棉花跟阿景两个人就过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又高又瘦的小子。
“哎呦,我乖外孙,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李寿桃一见着就迫不及待的过去拉人家的袖子。
凤欢相貌与阿景一般无二,神态却是更有些像秦川,这孩子的心性倒却与阿景一般无二,此生做个闲散的王爷比什么都强。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屋子。
不多时,大牛家的孙子带着个小子也过来了,人多,李寿桃干脆就在院子里摆上了一大桌子,小孩子们单独弄了一个小桌子。
小棉花道:“爹,娘,大哥今年是不是说年底回来?”
秦君泽喝茶摇头,“他啊,回不来的。”驻守边疆,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不过,也写信给我了,说是长峰带着几个小子过来。”
秦远一听,便笑了,“那可好了,这下子蚕豆他们可就有人玩了。不过这长峰嘛,我看大哥这是故意要他回来给你看看,这些年都没在您跟前,别再长歪了。”
李寿桃一听就皱眉,“瞎说啥,都做祖父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起来,阿平跟他三叔在晋北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阿平便是秦远的儿子。
话是这样说,但她心里其实非常喜欢二儿子。这些年,若不是不论他们到哪,他都一直跟着陪着,那这日子,可得多无聊啊。
繁华散去,夜深人静。
李寿桃洗了脚躺在榻上,一面缝着衣服,一面听重孙子在那叽叽喳喳的说故事。
没一会儿,故事没说完,重孙子们倒是先睡下了。
秦君泽拉着老婆子的手,吹灭了烛火,“好了,别缝补了,衣裳多的都穿不了,歇着吧。”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痴痴缠缠,一路向了房间去。
阿桃,我这一生,能遇得你,是我的幸事。
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