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她表面温顺地跟着他,手里的碎瓷片几乎将手心扎出~血来。
一旦被他得逞,等待她的必然是万劫不复。
机会只有一次,而她抓~住了。
男人死的时候她的全身都是伤,谁会相信他是自己将自己撞死的,老天爷在最后的时间里眷顾了她一回。
他们不信。
姜鹿尔当然也不会说。
她深深记得那个男人听着她的恳求和许诺,一边猥琐笑一边脱衣服:“本来我只是怀疑,但是你这身子,我就知道。嘿嘿,你是哪家的女娃娃啊——莫要怕,我会很温柔的,我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叫他们谁也不会知道,咱俩偷偷快活。”
对此刻的她来说,隐藏自己的身份,叫任何人也瞧不出自己的身份,才是最大的安全。
比饥饿、威胁、暴乱更实际的安全。
忍耐着。
找到机会,找到出路。
船上没有大夫,周香公被迫兼顾了这些病患的用yào包扎,算是戴罪立功。
饶是如此,虽然勉强留下一条命,但是作为前任船长的心腹一类,周香公非常不受待见,平日大家一人一小碗水,到他手里,能有一小口就算不错。
况且,水是越来越少了。
妈祖娘娘的神龛也移了出来,日日有人虔心膜拜,两侧红纸对联贴的凹凸不平:子午分南北,卯酉定东西。
收管了博达号后,猜忌不安几天过去,船上的卖~身汉们都齐齐放下了心。
对他们来说,只要带着文书契约,只要能活着到南洋,谁开船、谁挣钱,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现在,新的管事还允许他们轮流到甲板上换换气。
只是新的yin影开始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淡水越来越少,一人一日分得不过婴儿拳头那么大一杯,喝下去还没下喉咙就没了。
为了节约唾沫,船上的人越来越沉默。
但是船航行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加快,饥饿和干渴刺激着每个人的心。
饥饿总是叫人做些疯狂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饮鸩止渴这样的疯子、煮沙成饭那样的傻~子。
夜已经深了,姜鹿尔从铺位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