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些长期生活在人形自走强效制冷设备下的人,冷酷世界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疏朗温和、平易近人的大帅哥,无异于黑夜里的一束光,雪地里的一捧炭,沦陷区里的一队解放军,顿觉世界充满了爱与和平与希望。
方茴有时候会很奇怪,她看过一点谢观的资料,知道他出生在普通的农民家庭,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在演艺圈里沉浮了七八年,从没冒出过头。好不容易有个难得的机会,却因为保护一个女同事得罪了大金主,被bi得走投无路去拍三级片。这样的生活环境,怎么能造就出那样好的修养,让人养成这么一副耐心温柔的脾xing?
“说起来我的证件都被偷了,要回去的话手续会有点麻烦,”谢观蹙起眉头,“是不是得提前跟霍先生说一声?”
“啊?”方茴回神,笑道,“别担心,私人飞机手续没那么复杂。而且老板让人催过警方,破案后证件肯定能找回来。”
谢观心中微讶。
霍明钧从未提起过这些事,在谢观面前,他似乎更乐于扮演一个翻旧账坏脾气的“坏人”。谢观大概是吃苦吃多了,别人对他好他反而会心生疑惑。霍明钧的不动声色免去了他的困扰,谢观只学会了如何忍受恶意,却拙于应付善意,乍然被这变相的体贴兜头罩下,刹那间竟不知该作何滋味。
他沉默半晌,才终于惜字如金地吐露了一点真实想法:“霍先生……他人其实很好。”
方茴默默地替老板收下了好人卡。
晚上谢观回房时,恰好在电梯里遇见霍明钧的另外一个助理陆鸣。
他只在陆鸣来接霍明钧时见过对方一面,两人并不相熟,谢观点头致意,陆鸣却主动开口:“谢先生,今天下午深水区的警察抓到一伙惯偷,他们从窝点里找到了你的证件,老板让我拿来给你。”
他递过一个透明袋子,谢观看到了自己的钱包和几本证件。
“谢谢,”他没显出多少惊喜的样子,只问,“霍先生回来了吗?”
陆鸣:“在房间里。”
霍明钧趁着空闲时间去锻炼了一小时,谢观进门时他刚洗过澡,浴袍散敞的领口下是一小片肌肤,透着不见天日的苍白。谢观目测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忽然发现霍明钧虽然比他高,却并不比他壮实多少。
他这段时间被折腾的瘦了七八斤,而养尊处优的霍明钧居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再联想到他那停不下来的咳嗽,不知怎么,谢观突然生出一阵无来由的恐慌。
“怎么了,从进门就一直盯着我不放,”霍明钧走过来看了看他的脸色,“遇上什么事了?还是被人欺负……”
谢观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他不会号脉,只能凭手指感觉皮肤下不明显的规律搏动,像魔怔了似的数了一会儿脉搏,非但没能冷静下来,呼吸反而越来越乱,慌张地倾身就要去听霍明钧的心跳。
头顶之上,霍明钧注意到他的动作,脸色骤变。
“谢观,”霍明钧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扳住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他从自己胸前扯开,“镇定,抬头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谢观被迫扬起头,看人的眼神都是涣散的,好半天才从空洞疯狂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当他的意识重新夺回控制权时,整个人冷汗涔涔头痛yu裂,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多亏霍明钧眼疾手快捞了他一下,才免了这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抱歉,我可能有点虚。”谢观被霍明钧半拖半抱到沙发上,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赶紧松开,“对不起对不起……我cāo,怎么淤血了?!”
霍明钧手腕上赫然一圈淤血印子,谢观吓了一跳,站起来要去给他找yào,被他抬手按了回去。霍明钧不以为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拉下衣袖盖住印子:“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谢观视线还停留在他手腕上:“刚才可能是走神了,有点心慌,不要紧。”他皱着眉强压下头疼:“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霍明钧却没理会他的自责:“说了没事。谢观,你确定我们以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