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涣当即脱口:“我没有。”
邵峋却松开了程涣的手——门内门外,好像被什么无形中隔绝开的两个世界。
程涣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掌心发凉。
邵峋却轻轻一叹,认真地看着程涣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程涣没吭声。
邵峋一瞬不瞬看着他,半晌,又叹了口气,他朝门内走了两步,抬手勾住程涣的后脖,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搂住,他搂着程涣的时候才忽然发现,程涣总是控制饮食,但其实身上一点肉也没有,腰窄的两把就可以掐住。
怎么能这么瘦呢,邵峋心疼地想。
但其实他从前根本不是个这样敏感多情的人,他年少时恣意潇洒,学业顺风顺水,20出头却被骗得身无分文,还被赶出过邵家,家庭事业双重遭难,经历过这些后,做事自然比同龄人要果决狠辣的多。
可自从与程涣重逢之后,他偏偏就忽然生出了丰富的情感,他开始体味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什么才是恰到好处的爱情,开始遵从直觉和感受地去爱护一个人。
甚至偶尔的时候,他半夜在公司加完班,联系程涣那边得不到回应,也会过于敏感地情绪低落。
这些丰富的感受通通都是程涣给予他的。
邵峋搂着怀中人,眼神变得十分温柔,同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轻声在程涣耳边道:“你做完你的事情,重新调整一下再来找我吧,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可以用足够多的时间来等你。”
——
湛临危身体开始康复之后,就从医院转去了疗养院,疗养院距离市区有些远,离程涣住的地方更远,但程涣还是坚持每两天去看湛临危一次。
湛临危心情格外好,经纪人也跟着有了好心情,还对湛临危道:“我看这样子,程涣是原谅你了。”虽然他也根本不清楚湛临危和程涣之间的旧恩怨。
湛临危点头:“我说过,他有一副寻常人没有的好心肠,对人容易心软。”
经纪人拍起了马屁:“心软好啊,心软的人会做好事,好事做多了就有好报。”
湛临危问经纪人:“律师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经纪人:“都差不多了,遗嘱全部公证过了,慈善基金也弄好了。”
湛临危点头,想了想:“把慈善基金的三成股份给程涣,再从我个人账户上挪两千万给他。”
经纪人一愣:“这么多?你没必要这样吧。”
湛临危看了他一眼:“照我说的去做。”
经纪人不解:“你把死后的遗产给他我无从干涉,但你给他这么多钱,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湛临危我行我素:“你就当这些都是投资吧。”
经纪人:“投资?”
湛临危没多解释,目光看向窗外,落在身侧的手紧紧一捏,他这一趟又是住院又是基金遗嘱,已经付出这么多,不介意再付出一些,总之,他对回报势在必得。
但他又庆幸自己运气好,如果不是运气好生了这次的病,他也没有机会借此压榨出了程涣心底所剩不多的好心,但湛临危期盼的比想象中多多了,好像赌徒一样,筹码从小到大,想要捞的,也越来越多。
而他要的,何止是程涣那点好心,他想要捏在手里的,从头到尾,都是程涣整个人。
不久,慈善基金那边开始着手办理股份转让,程涣自然不要。
湛临危便给他打电话,劝他:“你就给我做这点事的机会吧,该是你的,我也想给你。”
程涣:“你已经立过遗嘱了。”
湛临危笑:“你不用把这些分这么清楚,”又款款深情地说,“我的就是你的,你尽管拿着就行。”
程涣没吭声,湛临危当他不情不愿地默许了,又道:“晚上来疗养院吗?我觉得我身体好多了,可以出门了,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吧,我知道家做鱼的馆子,那家菜很新鲜味道也好。”
程涣不多言:“可以。”
湛临危心情大好,脱掉疗养院的白色病服,几个月来,头一次换上自己的衣服。
经纪人瞧他要出门,还劝他:“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