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年,知道程涣竟然没去上大学的邵家三公子脑子一抽,一张飞机票偷偷跑回了国。
这之后的一年半发生了很多事:何蕾被程涣找到,硬塞进了戒du所戒du;邵嶙为了孤儿院的那块地,想尽了办法,最终让湛临危出面;因为辍学被赶出邵家的邵峋和一个外商打得火热,项目推进到投资阶段,五千万忽然不翼而飞;苏文早产,医院生下孩子后突然失踪,邵峻焦急地开车追寻,遭遇车祸,再没有醒过来……
邵家就像一棵风风雨雨中成长了几十年的大树,忽然遭遇了风霜雪雨雷电,枝干虽然还坚挺不烂,可枝丫却是满目苍夷的枯焦腐败。
邵老爷子得到邵峻变成植物人的消息,脑梗后一病不起,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坐镇邵氏。
而这个时候,邵家两只从前被邵峻的光芒遮掩的年轻幼崽也终于初长成,亮出了他们雪亮的獠牙。
但不同的是,邵嶙在邵氏的掩护与yin狠的野心中一步步稳健地成长起来,而邵峋,却是在邵家之外的恶劣环境踏着自己的血急速飞越的重新构建了新的骨血与肌肉。
头狼只能有一只,兄弟两人的战争,终于在湛临危那一刀之后彻底拉开了序幕。
然后,两头狼在没有硝烟的厮杀斗了足足三四年,最终,邵峋棋高一着,而邵嶙成了被架空的小邵总。
一切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老爷子退下养病,扶不起的阿斗们各奔东西,空dàngdàng的邵家,只剩下了邵嶙和他的养女西西。
这个养女,是邵峻还在邵氏的时候资助的一个聋哑小女孩。
拥有头狼野xing的男人并不是程涣那种从小在圣母病环境里长大的人,不会喜欢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瓜葛的残疾小孩,但邵嶙还是执意收养了,接回邵家。
不久前,他以为自己能接到邵峻的儿子。
现在怕是一切都要落空了。
邵峋闭上眼睛,胸中郁结,缓缓深呼吸一口,睁开眼睛,敛去眼中的神色,重新恢复成了一派冷淡的漠然。
——
程涣这个死捞钱的最近出乎预料的没有工作,整天整日地呆在齐院长这边,每天做做饭、打打游戏、接送老小上下学。
程峋的那位挖泥巴小朋友在频繁地见到程涣之后,悄悄问老小:“他是不是失恋了?”
程峋问他:“失恋是什么?”
挖泥巴小朋友在他耳边悄悄说:“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带手帕的男的啊,他和你哥哥还在一起吗?”
程峋:“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了。”
挖泥巴小朋友忽然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那就是没有失恋。”然后很快忘记自己刚刚失望什么,继续欢快地带着老小挖泥巴去了。
程涣站在窗户前,默默叹了气,觉得两个小孩儿要是坑挖得够大,他真想等会儿把自己脑袋埋进土里冷静冷静,他这颗心啊,乱跳什么劲儿?
程涣自从送了自己“怕是要完”四个字之后,一颗心没有悬念的一路朝着“完蛋”的大道上撒丫子狂奔了起来。
律师来的那天晚上,他回a市的公寓,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双喜对联,往常他最多瞧一眼,那天进了门,站在墙跟前却跟看了黄金似的挪不开步。
他目光从邵峋的照片上转到“夫夫同心”的横批上,竟然美滋滋了起来,觉得格外顺眼,不但顺眼,还竟然手yǎng得想添两个字——永结。
夫夫永结同心。
等程涣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雷劈似的赶紧从墙边跑了。
这下他呆在这公寓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觉得不对,明明公寓每天都打扫,可好像处处都被邵峋的气味占据了,他坐过的沙发、站过的地方、用过的水龙头,以及客房里那张他睡过一次的床……
程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赶忙又从公寓里跑了出来,他想着自己一定是被邵峋那畜生撩拨的次数太多了,撩得他自己都犯了毛病,想着或许与和蔼温柔的齐院长、纯真可爱的小朋友们多相处一下就能去去身上这些被传染的基佬病。
可惜,这病大概是没治了。
因为他看着两个小朋友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