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回头,透过漫天的飞雪,他看见王恕意单薄的身躯站在马车上,神情急切。
他的心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便大步上前将王恕意抱下来搂在怀里,轻声道:“今日也是父亲的忌日。”
多年前的这个日子,他死了,死在了塞外。
虽知沈楼有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但不想竟是这个。
王恕意轻轻拍打他的背,没有说话。
本该是欢欢喜喜的日子,父亲却死了,母亲也离家别住,他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虽有皇上皇后照看,但那到底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王恕意有些心疼:“宫里的宴会,咱们就不去了吧。”
沈楼起身笑笑,搂着她往山上走:“自是要去的。咱们接了母亲去祭拜父亲,费不了多少时候。”
王恕意点点头。
他们没有带其他人,只两个人一路往山上走,雪厚厚的铺了一地,走在上头咯吱作响。
幸好山不算高,很快,他们便到了寺门前。
沈楼照旧上前敲门,这回,门很快便开了,一位嬷嬷从里头出来,给沈楼行了一礼:“侯爷,老夫人说她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沈楼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神色如常,随后眼睛看向门里。
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拉着王恕意回去。
“侯爷。”王恕意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失望。
沈楼停下,牵着她的手紧了些,笑笑:“无事,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如今还有你陪着我,已经很好了。”
他越笑,王恕意心中越忍不住发酸:“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要你不喜欢别人。
沈楼将王恕意搂紧了些,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
卓灵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轻轻转动着手里的念珠。
他的儿子比他要有福,她想。
很快,她转身进去,寺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
沈楼的父亲沈翼的坟墓就在普陀寺对面的山上,离得很近。
堂堂为国捐躯的老伯阳侯爷,没有葬在自家的祖坟里,而是孤孤单单地被葬在一处荒山上,坟墓也只是普通的修缮了下,跟王恕意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沈楼亲手将墓碑旁的雪扫了,摆放上瓜果,随后倒了杯酒洒在地上。
王恕意跟着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