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三个字,忽然把崔道之唤醒,他转身,像是赌气一般,一字一句道:
“她若是想死,那便让她去!”
说着,便快步往老夫人院里走去。
到了那儿,老夫人叫他坐下,对他道:
“那府里的东西还没备好,咱们暂时挪不过去,可我总想着先回去,到祠堂里看看,你父亲和兄长的牌位这么久没人擦,也不知破败成什么样儿……”
崔道之一句句应着,老夫人却瞧出他的心不在焉: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崔道之抿唇,只说是忧心公务,老夫人让他好好休息,不要过分劳累,又想起上次他上门去要秀秀那丫头的事,不免忍不住劝道:
“你就算再中意她,也不该那般做,那是丞相,咱们跟人家无冤无仇,若是因此得罪了人怎么办?再有,你将来还要娶亲,这事要传出去,那些好人家该怎么瞧咱们,若没人愿意嫁给你,你将来的婚事——哎?你去哪儿?”
她话还没说完,崔道之已经起身,“娘,回宅子的事我记下了,找个时间,我带您回去,儿子还有事,先走一步,等回头再跟您请罪。”
说完,便行了礼,飞快转身出去。
“哎?”老夫人留在原地,不禁有些懵。
她这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究竟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能叫他这样着急上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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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道之冷着一张脸快步往回走,赵贵在身后跑着,险些跟不上。
一路回到院子,崔道之一脚踹开东厢房的屋子,进去找人。
只见秀秀正坐在窗下,手中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
崔道之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拍掉她手中的剪刀,抓过她的手腕拉至身前,怒道:
“没用的东西,你还真敢死!”
秀秀尚不知发生何事,满心茫然,见挣不脱他,只得抬头问道:
“将军在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观察半晌,见她不似作假,崔道之不禁低头瞧向她方才坐着的地方,只见她面前搁着一个针线篓子,另有一匹布,旁边还有几片柳树叶子。
秀秀道:“闲着无事,奴婢给大姑娘做身衣裳。”
崔道之松开她的手,问:“那几片树叶子做什么的?”
秀秀拿起一片,吹了一下,道:“吹着玩儿。”
半晌,崔道之才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你还会这个。”
秀秀似是想起了什么,说:
“从前,奴婢怕扰了将军养伤,一直不怎么敢吹。”
崔道之眼睫忽地一颤,别过身去。
从前……她说的是在河州的时候。